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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連營被人灌了幾杯酒沒多大問題,但他去要醒酒湯就不妥當了,等於明告訴別人他喝了酒,廚房那些媳婦嫂子的嘴哪裡保得住,傳到西府去,未免要讓週三太太心裡不痛快了。
霜娘很快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罷了,轉去倒了杯熱茶來,遞給他,聊勝於無地解解酒。
周連營接過,一氣喝了,空茶盅遞迴給她,還說了句“有勞”。
霜娘稍微鬆了口氣,看來他喝得真不多,這就好,要是個醉鬼就麻煩了,她沒照顧過,無從下手呀。
春雨拎起只剩一點水的小茶壺,向霜娘輕聲道:“奶奶,我去隔壁耳房再燒壺水來。”
見霜娘點頭,她便去了。
留下霜娘一個,在屋中站了一會,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嘛,只好也坐炕上去了。見到炕桌上先打絡子剩下的絲線,她就撥弄著攏到一起來,想收拾一下。
橫在桌上的另一隻手忽然過來了,把那絲線一抓,連著霜孃的一隻手一起抓在其中了,手的主人問道:“這有什麼好玩的?”
霜娘心跳瞬間漏一拍,比她大一號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幾乎把她整個手都蓋住了。那隻手掌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掌心的薄繭輕擦過她手背,不知是飲了酒的緣故,還是他的體溫本來就比她高,總之那熱度直接灼在她心上,燙得她差點跳起來。
“不、不是玩的。”霜娘回了神,趕緊把手抽出來,埋低了頭。“昨天說好了給你打幾根絡子的,你忘啦。”
周連營撥了兩下絲線,道:“哦,我想起來了。”
他的手就放回去了,也不再說話。
看來只是個意外,沒什麼可多想的。霜娘努力說服著自己,重新鎮定下來。
但這麼兩兩對坐著沒有任何交流,她很快又有點坐不住了,只好硬給自己找點事做,胡亂抽了幾根絲線出來,沒心思細想配色,也不管花樣,就這麼信手胡編起來。
“醜。”
編出小半節的時候,對面忽然扔來一個字。
霜娘被攻擊得一呆,差點以為自己耳鳴聽錯,猛抬頭往對面望去。
周連營原是眉頭微鎖,看著她手裡那個不知該怎麼稱呼的繩結,見她抬了頭,對上她詫異的眼神,他眨了下眼,把眉頭鬆開了,道:“沒事,醜我也帶著,你不必難過。”
霜娘:“……”
她低頭看看自己手裡那個四五種顏色摻雜在一起的亂七八糟的半成品,深覺冤屈。這個確實醜,可這是因為沒走心,不表示她就是這個審美加水準啊!
她忙把這個丟去一邊,在炕上一陣摸索,把自己先前打好的一個連環絡子摸到了遞給他看:“那個不算,這才是給你的。”
這絡子是玄青單色,花樣也不繁雜,看去簡雅大方,周連營便點頭:“這不錯。”
霜娘洗刷了冤屈,然後才想起疑惑來,忍不住去打量周連營:不對呀,他這到底是醉了幾分?
說他醉,他看著真挺正常的,邏輯思維什麼的都在,吐槽完她的手藝醜還能安慰她;可要說他沒醉,正常狀態下的他根本就不會把那個“醜”字說出來啊!
她看周連營,周連營也看她。兩人目光對上,霜娘慢慢覺出點不同來了:他的眼神好像不如剛進門時清澈了,現在看上去似蒙了淡淡一層霧,顯得有些懶洋洋的,但又帶著一點小孩子一樣看人時的直截了當,兩種矛盾的意態糅合到一起,因為兩個人高度不同,他下巴再壓低那麼一點點——
霜娘就這麼生生被看得臉紅了。
然後周連營就笑了,他笑得也不一樣,像慢動作回放,嘴角慢慢挑起:“你怎麼又臉紅了?”
憑良心講,他真不是那種要誘惑勾引人的態度,他整個人的氣場還是很正直的,就是好像不那麼收著,把內斂著的一些情緒放出來了,然而這就足夠讓霜娘招架不住了。
她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不是他醉幾分的問題,而是他先前的酒意只是存著,到得此刻,那後勁才發出來了,明白點說,他才是真正醉了。
這可麻煩了,霜娘原就打算陪他坐一會,等他緩過來就送他回前院的。可他酒量這麼差,幾杯酒還釀了後勁出來,越坐倒越醉得深了,又不能要醒酒湯,那得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她這裡發愁,周連營往她這邊倒了倒,直接把爪子伸她臉上去了。
“軟的。”他捏完一下罷了,手還不拿走,還發表了感言。
霜娘被捏呆了,好一會才慌忙往後躲開,周連營倒也不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