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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過,李白握緊雙拳,都走了,當初在長安初識相遇的場景彷彿還歷歷在目,然而現在已經面目全非,死的死,走的走,他睜開眼睛,滿目蒼夷,難言悲涼。
“李郎,人已經走遠了。。。。。。真的不送送嗎?這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再見了。。。。。。”墨青經常跟著李白,知曉李白與崔宗之的感情非比尋常,勝似兄弟,然而經此變化,不由得令人唏噓不已。
李白沒有說話,他將放在桌上的信緩緩開啟:
“贈李十二白
涼風□□月,白露滿空庭。耿耿意不暢,捎捎風葉聲。
思見雄俊士,共話今古情。李侯忽來儀,把袂苦不早。
清論既抵掌,玄談又絕倒。分明楚漢事,歷歷王霸道。
擔囊無俗物,訪古千里餘。袖有匕首劍,懷中茂陵書。
雙眸光照人,詞賦凌子虛。酌酒弦素琴,霜氣正凝潔。
平生心中事,今日為君說。我家有別業,寄在嵩之陽。
明月出高岑,清谿澄素光。雲散窗戶靜,風吹松桂香。
子若同斯遊,千載不相忘。”
手微微顫抖,墨青看著李白向來挺拔的身軀微微躬起,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前勸慰,他小心的退了出去,去了後院。
許萱等到晚上,李白才慢慢走了回來,他手上還拿著那封信,神情萎靡,見到妻子擔憂的神情,還牽強的扯了個笑容。
“晚飯還沒吃罷。”許萱上前摸了摸他的手,冰冰涼的,她忙放在手裡吹了又吹,待覺得熱了,便把人往飯桌前領,輕聲道,“再怎麼也得吃點東西,你的身子最要緊。人生在世,最普通不過的事情便是生離死別,李郎這些年來,應該是習慣了的。”
“是啊,習慣了。”他這三十多年來,從記事起,便同身邊的人漸漸分離,幼時是與父親和兄弟,再大些便是和老師以及身邊的好友,再後來就是在遊歷途中偶遇那麼一些人生知己,有的也不過是見上一面,交談幾句,第二日便又分道揚鑣了,這些年確實是習慣了的。
“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這便夠了。”許萱笑著給李白夾了菜,“別人總有別人的活法,也有他們自己的選擇和路。世事無常,然而人生短短不過數十年光陰,同行的那段時間李郎已然十分珍惜,這便足夠了。”
李白看著燈下眉眼柔和的許萱,忽覺得這些年來,不管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心中有怎樣的心結,許萱就彷彿他手邊最為趁手的一把剪子,輕輕鬆鬆就能將那個死結開啟,還感受不到一丁點的疼痛。
原來,許萱才是那個活的最為明智的人。
“娘子的話,為夫記下了。”
第129章 我輩豈是蓬蒿人(四)
一個月中; 李隆基近乎有一半的時間不上早朝; 一些大臣對此怨聲載道,甚至有人直罵楊玉環為禍國妖孽; 聖人極為震怒; 然而那幾位還都是三朝元老,說不得罵不得; 只得勉強撐起來上早朝,也不過是敷衍了事罷了。
李白每日被李隆基宣召入宮,見過那楊玉環幾次,確實如傳聞中一般絕色,也怪不得聖人沒了上朝的心思,原來武惠妃還在時; 聖人雖然多加寵愛,卻不會荒廢政事,到底還是這楊玉環的本事更大一些。
李隆基曾欲恢復李白供奉翰林的職位; 被李白婉拒了; 御用文人,聽起來威風,但其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聖人若有一日不喜歡他了,便會將他棄之敝履; 況且這個位置一點實權都沒有,甚至參政的機會都沒有,做聖人的御用文人; 倒不如做個閒散詩人來的更自由更快活些。
對於李白的拒絕,李隆基是非常不悅的,他雖然喜歡李白的文采,但少他一人也不會覺得有何損失,若不是楊玉環偶然提起李白此人,他自不會平白無故將李白再次招來,不過是因為楊玉環喜歡他的詩罷了。
李隆基派的馬車就候在門外,許萱拿了聖人上次賞賜的宮錦袍欲給李白換上,卻被他拒絕了。
“金線銀線,豈是我等一介白身可以用的,承受不起,還是莫要太招搖了。”李白穿了許萱為他做的那件淺藍色長衫,他雖然嘴裡說著不要許萱辛苦親自做衣,但他卻最是喜歡穿許萱親手做的。
許萱原本想著,如此會讓李隆基看了龍心愉悅,不過現在李白似乎對仕途沒有之前那般炙熱,倒也不必再刻意討好,也就隨他去了。
興慶池,宴內鶯歌燕舞,除卻坐於龍椅上的李隆基,還有許多大臣,以李林甫為首,看樣子大多數都是他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