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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促他這一齋裡的生員認真聽,現在還留在縣學裡的,家裡都不怎麼富裕,若是再犯了規矩被逐出縣學,那就真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新學規執行了一個多月,周修齊的生活充實中也是五味夾雜。
每天天一放亮,縣學裡的小銅鐘就敲得震天響,周修齊爬出被窩,一邊洗臉刷牙一邊叫自己的渾家趕快給他拿遙�饋R豢討擁氖奔洌��腥吮匭氪┐髡�氳絞檎��稀�
“大家、大家把書拿起來,晨讀開、開始。”周修齊氣都沒喘勻就督促齋裡的生員們開始讀書。同時他將四周的紙糊的竹窗全部挑起來,讓晨光照到屋裡。
所有人都放開喉嚨一齊唱讀起來,“乾卦,上乾下乾,乾,元亨利貞……”周修齊拿起點卯的薄子,一個個對著人勾選,準時到,衣著整齊的,打上勾,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打叉,正勾著,就見門外一人躡手躡腳地往堂裡竄。
周修齊本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算了,畢竟無故遲到的生員按學規是要罰在縣學門外站一日的,既疲憊又尷尬,次數多了還會影響風評,應發解試的名額可能更難拿。
然後他正打算抬頭轉向另一邊放水時,就見到成小教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書齋的後視窗,抿著嘴角向裡邊望。
周修齊嚇得一激靈,連忙喝止了想跑進屋裡的那人。
“周哥,周哥。”二十多歲的青年不停得打拱作揖道:“我兒子最近就在縣尊那裡跟張家小子學認字呢,瞧著我站在縣學門前算個什麼事?我下次再不敢了成不成?成不成?”
周修齊沉默地搖搖頭,轉身面對這那人,正好擋住教諭的目光,悄悄使了個眼色,“學規如此,不敢縱容。”
那人一抬眼看見比他還小几歲的教諭似笑非笑地站在後窗,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一下子癟了下去,垂頭喪氣地一步一蹭朝外面走去。
成寅知道周修齊看到他了,朝他面無表情地點一下頭,轉身離開了,徒留周修齊出了一聲白毛汗。
晨讀讀到卯正,那小銅鐘又是一陣響,所有人放下書本,長出一口氣,一邊向飯堂走去,一邊悄聲議論道:“齋長,今天教諭來沒來?”
“應該沒來吧,我沒注意到。”一個生員呆頭呆腦地回答。
“你什麼時候注意到過教諭。”另一個人鄙視道:“教諭都在屋裡轉一圈了,你還能問別人怎麼屋裡突然安靜下來了,然後把全齋人都賣了。”
想到那回全屋人被教諭訓的狗血噴頭的樣子,所有人都對這小教諭更加敬畏了。
“來了,在後窗站了大半個晨讀,阿文你偷懶的樣子被教諭看到了,教諭讓你吃過早飯去他的書齋。”周修齊對剛才那個鄙視別人注意力的人說道:“我衝你使眼色使得眼角都要抽筋了,你還能衝我笑,我覺得你和阿彬也沒差多少。”阿彬就是那個沒注意到教諭然後賣了全齋人的木頭,眾人一聽,強忍了笑,使勁拍拍他的肩,送上祝福的表情。
飯堂早上有豆花、有甜蒸餅有青菜粉絲湯,足夠縣學生們吃的飽飽的。周修齊打了一碗豆花,稍微倒些醬,熱乎乎地呼嚕到嘴裡,簡直心滿意足。
早飯後慣例給了兩刻鐘休息時間,讓生員們在院子裡多走動走動,談論談論昨天的功課。那個叫阿文的則一臉晦氣地走向教諭的書齋。
“好好與教諭認個錯,現在還不錯啦,若擱過去,怕是早拉了你到繩愆廳去挨板子了。”周修齊最後勸一句道。
“與其聽成教諭唸叨,我真寧願挨五板子。”阿文哭喪著臉說道。
周修齊對此愛莫能助,只能祝他與成教諭喝茶愉快了。
等阿文一臉生無可戀地回到書齋,上課的時間已經到了,成教諭抱了他們昨天的經義重重地朝桌上一摔,“你們真的在縣學裡認真學過?孔祭酒的《五經註疏》明明白白,竟能被你們答出千奇百怪的結果來,真是讓為師我大開眼界。”
一眾生員被他刺得不敢抬頭,如同淋了雨的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今日我也懶怠和你們再講經義了,先好好將註疏背下來再與我說話,全齋人將前十五卦的註疏抄十遍。周修齊把卷子發下去,所有人將自己的錯題訂正三遍,明早交。”
等周修齊將手裡紅叉遍地的卷子發完,所有人不敢說話。
“我再說兩件事,第一,往後再有這種註疏上的原題答錯的,蒙童的戒尺在等著你們;第二,明日去認真蒐集策論的材料,休沐日縣尊親自為你們點批策論,別給我丟人。”成寅說完,板著個臉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