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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角門也有一個婆子守著,今日家裡嫁娶,賓客人來人往自然看地更緊,免得有閒雜人等唐突了後院。好在白好娘是本家小姐,又是幾個女孩子,說要進去自然是去得的。
那婆子殷勤討好地開了鎖,卻不讓開身子,只是搓著手笑。白好娘臉色不變從荷包裡拿了賞錢,那婆子這才讓了讓身子。
“你說氣人不氣人!他們家裡的一干人都是這般,一個富貴心,兩隻體面眼。若不是今日實在沒個清淨地,真懶得和他家的人打交道!”
可能是之前透過白好娘,寶茹已經對這家有了成見了,此時親眼見這一幕反而不吃驚,倒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心情。其實給下人打賞是很常見的,寶茹偶爾也會,但一般都是主家或是客人主動的,這種類似放賴的方法寶茹是從沒見過的。就是在話本里,也不過說一些公侯府裡的下人時常賞賜是常理,沒得看賞的反而會被僕人看不起,可即便是這般也沒見著哪個會腆著臉主動要賞錢,實在是聞所未聞,可見這一家的家風。
三人擇了個亭子坐了下來,只是坐下就見著原先那守門的婆子端了些瓜子點心並一壺茶,這一回不要她先開口了,白好娘先拿了錢來,那婆子千恩萬謝而去。
寶茹忍不住咋舌:“他家人也太會想錢了,今日府裡為了待客只怕這些都是隨便拿取的,她這端來就是銀錢,倒比她每個月月錢還多了。”
換做平常寶茹可沒辦法當著人家本家小姐的面這般說人家親戚,就譬如寶茹對周媺家幾個叔叔家都沒得好觀感,而且周媺家和她幾個叔叔家也是日日爭吵,但寶茹從來不會在周媺跟前說一個‘不’字,這是最基本的眼色罷了。可是今日大概是白好娘自己已經把話說出來了,寶茹就覺得自己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聽了寶茹的脫口而出,白好娘哼了一聲道:“哪裡來的月錢,我這叔叔家最愛擺架子,昨日是大堂兄開文會,今日是二堂兄請一堆幫閒‘白嚼’,明日又是哪個看中了骨董。管著開銷的嬸孃只能從這些地方儉省了,我也不怕寶姐兒你知道,說來這街上誰家又不知道呢?”
聽白好娘自曝家醜,她還有些分寸只說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但這也足夠寶茹大開眼界了。關於家僕是不是給月錢這是很難說的,那些僱來的幫傭不用說自然要錢,可是買來的人,連他自己都是主家的,給不給月錢都有。但約定俗成的只有家裡只一兩個僕人的那等小戶人家,僕人的才不給月錢,凡是體面些的人家都沒得這樣的。
後來又過了一兩年寶茹才知為什麼白好娘那樣毫不留情了,那時候大家都知道了白家是貪媳婦嫁妝的了,從這回娶的第一個媳婦起凡是兒媳嫁妝都是保不住的,只不過一開始沒傳出去。蓋因這頭一個兒媳是婚前有孕,腰桿子不硬,只要夫家說一句送回孃家她便只能收聲了。
而之所以會到貪媳婦嫁妝的地步則是家裡生意經營不善,他家是跑商生意,一般人也不知道底細。看見他家每年進貨賣貨還是那樣多,便以為是依舊富貴非常,哪裡知道那不過是買賣一回虧一回罷了,就是偶爾有些賺也不夠自家花銷了。
就是這樣依舊不知省儉——不發月錢之類的省錢能有什麼用。外頭還是做出烈火烹油的空架子。如此這般,便把主意打到了兒媳身上。頭一個媳婦是沒得法子了,後頭來的哪裡那樣好相與,說破天去嫁妝都不是可以理直氣壯被貪掉的,只要回孃家一趟孃家兄弟叔伯哪一個不來要說法。
自此之後他家底細就露了,這就是個線頭子,只要起個頭後頭就能一軲轆帶出來。白好娘是早知道那些的,只是她與蔣玉英都沒透露過行跡,她就是那般人,看似口無遮攔,但輪到該遵守的‘潛規則’她是一定不會越雷池一步的——這倒是與蔣玉英完全相反了。面上離經叛道,實際上是在規矩裡生存得好好的。這樣的人其實很辛苦,他們比誰都清醒,不然也不能一直線上的邊緣了,他們也不是逆來順受的型別,只不過他們的冷靜教他們若無其事罷了。
只是這會兒寶茹還不甚清楚這家,雖然不至於因此以為白好娘是個口無遮攔的,但也不是很想和人家討論嫡親堂叔家是如何混賬的。好在白好娘也沒得這愛好,很快在三人的默契下話題轉移了。
又說了些平日裡愛看什麼書,愛做什麼消遣,為著幾句詩詞哪個更妙爭論幾句。雖然比起這幾句閒聊之前的話要私密的多,但是寶茹卻覺得此時她才真的找到了新交了兩個朋友的實感。
等到三人意識到天色擦黑快要開席了才收了談興,往開席正廳而去,一路上是賓客與僕人來來去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