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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寬闊幾輛馬車並排走也是走得的,兩邊若不是民居,倒好似街市而不是什麼民宅了。
寶茹正看得起勁,不防簾子卻被按住了,這會兒馬車裡只有寶茹、鄭卓、小吉祥,按她簾子的就是鄭卓。寶茹憤憤不平地瞪了鄭卓一眼,連看個街景都不行麼!鄭卓卻不辯解,只安靜地看著她。寶茹被他看得訕訕的,到底心虛,最後自己轉過頭不做聲了。
小吉祥感激地看了一眼鄭卓,她是想著自己阻止寶茹看的,也曉得寶茹脾氣不會與自己發火。但是她是管不住寶茹的,就算按了簾子,寶茹難道不能掀開第二次?反倒是鄭卓,不知為何很能唬得住寶茹。
其實也不是鄭卓和小吉祥要管著寶茹,實在是大小簾子巷不是寶茹能看的。這大小簾子巷是兩條巷子,當然就是大簾子巷和小簾子巷,這兒挨著港口,專門住著戲班子。
這些戲班子的住處自然也與一般民居不同,沿門都有紅紙帖子貼著,上面寫著某班某班。且他們白日裡也是開著大門,看得見門內坐著的一些小官,一個個打扮得粉雕玉琢,如同女子一般,只在那裡或說笑或歌唱,整條街都是一般——這也是簾子巷的來歷了。據說是京城專住戲班的衚衕是簾子衚衕,就是常把簾子掀起來,教行人看見,這才叫簾子衚衕的。自此,天下住著這些戲班的地方總以‘簾子’為名。
這個時代雖然比寶茹知道的歷史朝代風氣開放許多,但對於戲子之流依舊只是‘下賤’相稱,娼優並舉。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對藝人的輕視,這個寶茹自然是不認同也不在乎的。一是這些戲子都是男子,在戲臺上作女人裝扮後往往還是官紳的孌童。戲班子經營往往靠兩樣收入,就是唱戲和‘陪酒’,‘陪酒’的含義豐富。
所以說把這時候的戲班看作妓院其實也沒什麼不對,所以也就可以理解鄭卓和小吉祥的態度了。
“咱們待會兒還在河神娘娘廟看戲誒,這有什麼不能看的,不都一樣麼!”寶茹其實還想掙扎一下,多難得打這邊過啊,而且還沒有姚員外和姚太太,她還從沒看過這些呢!
“不一樣。”鄭卓言簡意賅,他對寶茹向來照顧,十分溫馴體貼。可是他也是老成穩重的性格,若是認真起來,絕不會給寶茹放水。
寶茹只能氣鼓鼓地歇了心思,不斷提醒自己:戒驕戒躁,戒驕戒躁,今日是為他過生日喱!讓著他,嗯,自己絕不是被他管住了,自己只是讓著他,今天他過生日他最大嘍。
“紅芳班自五月初一到端午節,河神娘娘廟首演《玉樓春》前三折喱!好難得的,這幾日河神娘娘廟忒熱鬧,只怕半個湖州的小販都到這邊來了吧!”
寶茹捧著一碗冷淘帶著鄭卓四處遊逛,《玉樓春》都是下午開演,深夜閉幕,這會兒還早呢!
鄭卓猶豫地看了看寶茹手裡的冷淘,這時候就開始吃冷淘其實不太好,更何況寶茹還是個更該仔細的小娘子。但寶茹怕熱是連鄭卓都知道的,五月以來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寶茹前兩日就要收拾竹蓆、竹夫人之類的,還是姚太太實在不準這才按捺下的。今日已經管了她一回了,鄭卓實在不想寶茹再不自在,只好噤聲。
兩人先看了一回花局子,現下已經是夏初,各色鮮花都上市了,正是花局裡頭日新月異,爭奇鬥豔的時候呢!哪怕是不應時的,也有那花匠想方設法培育。玉蘭、天竹、虎刺、金絲桃、繡球、紫薇、芙蓉、枇杷、紅蕉、佛桑、茉莉、夜來香、珠蘭、建蘭,到處都是,稍微稀罕些的還有各色洋花,名目繁多。
寶茹是女孩子,自然看的流連忘返,最後還挑了兩盆,一盆繡球,一盆紫薇讓小吉祥送回馬車。可是這對於鄭卓就沒什麼趣味了,話說回來他有趣味的事情也沒幾樣,反正他打定主意只隨著寶茹高興就好了。
寶茹高高興興逛完花局,事後才想起裡今天自己可是個陪客,是要帶著鄭卓玩兒高興才對啊!儘管鄭卓有些‘面無表情’,但無論如何寶茹也不能違心地覺得他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會喜歡逛花局吧!
好在寶茹很快看見了個骨董店,正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咱們進去看看,你要是有喜歡的我來會賬,算是送你的生辰禮吧!”
不是寶茹花錢大手大腳,給朋友買個生日禮物居然用骨董,實在敗家。其實這時候的骨董店和精品店也沒什麼分別,裡頭佈置的相當清雅,欄杆曲折,多寶閣上也有許多骨董玩意兒,但基本全是贗品。若是唬住個愣頭青,開張吃三年固然好,但其實大都做的是零碎買賣,寶茹在這種骨董店淘換過好多小玩意兒,十分了解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