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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長長地嘆了聲,說到自己是聯姻的犧牲品,‘不曾受過丈夫一日恩愛’時,她眼眶溼紅泛起淚意。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平復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脆弱,方起身扶起朱文禮,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皇兒既已決意如此,便放手去做罷。”
聞言,朱文禮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鄭重道:“兒臣謝過母后諒解!”
“母子之間,談何諒解?不過是擔心你罷了。”皇后鬢邊又多了幾縷霜白,想了想方道,“你慧眼識人,重用苻離也是好事,不過凡事要講究個度,兩年內便將其擢為五品千戶已是罕見,過猶不及。”
朱文禮笑道:“苻離立了多少功,您是知道的,莫說區區一個千戶,若非他還年輕,便是鎮撫使一職也擔當得起。”
皇后眉間的褶皺紓解了不少,溫聲道:“本宮自然知道,只是提醒你莫要操之過急,免得落人口舌。還有,鄔蘇月那丫頭雖然野了點,但身手不錯,腦子也靈活,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有她在你身邊本宮才放心,今後對她親近一點,切莫讓她活得像本宮一樣可笑。”
想起方才那道不管不顧闖進來又縮頭縮腦溜走的身影,朱文禮眼中也有了幾分笑意,道:“兒臣謹記。”
朱文禮出了坤寧宮大門,便見鄔蘇月在路邊踢石子玩,嫣紅的裙裾隨著她的腳步盪開一道弧度。
聽到腳步聲,鄔蘇月回過頭來,望著朱文禮的眼神中有些許毫不掩飾的擔憂,問:“殿下沒事罷?”
“沒事。”朱文禮在離她三四尺遠的地方站定,保持不疏離也不輕佻的距離,觀摩著她的神色問,“二姑娘不開心?”
“我有點兒想家了。方才想去御馬監騎馬散心,可是四衛營的人不許,說那是御馬,只能給天子和皇子們呼叫。”鄔蘇月聲音有些低落,與朱文禮邊走邊談,“娘娘為什麼要罰跪你?”
“因為朝堂上的一些事,我沒有同母後商量便擅自做主了。”怕鄔蘇月誤解皇后,朱文禮又補充道,“母后是為我好。父皇素來偏愛二哥允王,立我為太子不過是看在母后和薛、張二家的份上,此時我劍走偏鋒查處薛家,難免會讓她不安。”
“皇上十年不理朝政,此次卻為了一個薛家上朝,實在怪異。我想了許久,他如此重視這樁案子,也許並不是為了整肅朝綱,而是想抓住殿下和娘娘的把柄,趁機扶植允王上位。”見朱文禮面上劃過一絲無奈,鄔蘇月直言不諱道,“那允王我見過一次,身上戾氣很重,相貌又油膩,無論外表還是內在都不如殿下。”
難得受人誇獎,朱文禮頗為訝異,臉上浮起窘迫的紅暈,有些侷促地道:“二姑娘才認識我幾日,便知我外表內在比二哥強?”
“一個人的氣質是掩蓋不住的。”鄔蘇月鍥而不捨地問,“所以,皇上為何不喜歡你?”
朱文禮只是笑著搖頭,笑容中有幾分苦澀。
他不回答這個問題,鄔蘇月便不再追問,自顧自道:“還好阿爹對我們姐弟三人都是一碗水端平,姐姐、弟弟有的,絕不短我分毫。之前我還不太想嫁給殿下,總覺得一輩子困頓深宮之中定會無聊,如此看來,我比殿下幸運萬分。”
朱文禮一時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茬,停住腳步問道:“二姑娘……不想嫁給我?”
“之前的確這般想過,畢竟應天府離滄州太遠。可是阿爹說殿下需要我,我便來了,結果一見殿下,倒也沒有我想象中那般猙獰。”
“你想象中的我,是何模樣?”
“殿下比我大五歲,有點兒老,應該長了鬍子,不苟言笑。”
頭一次被姑娘說‘老’的二十一歲青年心中一梗,啞然失笑,噎了半晌方無奈道:“我帶二姑娘去騎馬。”
鄔蘇月便展露笑顏,歡呼一聲答應了,忙趕著回去換騎射服,嚷嚷著要好好與太子好好比試一場。
翰林院,午後無人,姜顏望著律法修訂文書上寥寥無幾的二十來個名字,愁得直嘆氣。
十天過去,朝中大小官員數百人,同意修補律法簽字者不過十之一二,多數人或是忌憚薛家,或是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保持中立……照這樣下去,這場轟轟烈烈的朝堂變革便要胎死腹中。
正煩悶著,忽見兩人並肩進門來,其中一人紙扇輕搖,眯著桃花眼笑道:“難得見你這般頭疼,真是稀罕事!”
這玩世不恭的嗓音實在太過特別,姜顏抬眼望去,來者果然魏驚鴻和鄔眠雪。
自從上次一別,姜顏已是三個月不曾見到他們,不由心中一喜,道:“阿雪,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