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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憑藉本能做出反應,頂著眾人各異的目光出列。見身側之人齊齊跪下,跪拜如山倒,她一時心緒複雜,恍然如在夢間。
……探花郎?為何偏偏是這個位置?
探花探花,名稱雖然好聽,但無論才學還是仕途都比不上狀元和榜眼,能熬出頭的少之又少,即便領了官銜也是文書編修、史官一類,升不上,走不了,一生默默無聞修纂國史書錄……當真是應了年關阿爹那句‘刀筆吏’的預言。
二甲第一和三甲第一的傳臚是誰,姜顏已經無心在聽,四拜過後,禮樂齊鳴,執事官將黃榜張貼公佈於宮門之外,一言未發的天子退場,貢生們出宮觀看榜單,而一甲三名便在禮部官員的寒暄陪同下出宮歸第。
各大朝官寒暄狀元榜眼探花郎,多半是有意挑選良婿結親,而榜眼已經娶妻,便不在行列;姜顏身份特殊,自然也無法結親,倒是年輕未婚的狀元郎程溫成了香餑餑,拜謁祝賀的朝官一波接著一波湧來。
姜顏無暇顧及程溫,提前出宮,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門前冷落,除了國子監派來祝賀的同窗和阮尚書府上的賀禮,再無其他賓客。不過這樣也好,姜顏此刻最想見的人、最想要的祝賀,皆屬於苻離。
可抱著酒罈從日落等到天黑,苻離依舊不曾歸來。
月上中天,星子默然,空氣中已帶了潮溼的涼意,看來今夜苻離也不會回來了。
月光如輕紗籠罩,落在院中石桌上的一隻杏花酒罈上,鍍亮了壇身上的一行小字:獨埋杏花酒,靜候一歸人。
歸人不復,唯有長夜漫漫,熨燙滿腔心事。
三更天,姜顏披著單薄的春衫,倚在月華如洗的窗邊梳頭,正望著西斜的明月出神,忽聞瓦楞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未辨別出那聲響從何發出,忽見一條黑影從簷上墜下,落在她的院中。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那黑影顯然是受了傷,起身時一個踉蹌,後腰撞在石桌上,杏花酒哐噹一聲墜落,壇身四分五裂,酒水嘩啦啦濺了一地!
歹人?!
姜顏倏地起身,下意識去關窗戶,剛張嘴喊了句:“來人——”那黑影便已欺身上來,緊緊捂住了嘴。
鼻尖的血腥味更濃了,混合著酒香,構成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蒙面黑影的眸子寒冷如冰,喘息著啞聲道:“是我,別出聲!”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嗓音,令人心驚的血腥味……姜顏瞳仁微縮,僵在窗邊,唯有心臟尖銳刺痛,砰砰撞擊著胸腔。
作者有話要說: 薛睿:就很慌!
(注:文章中傳臚部分的規矩流程部分是參照史料,部分是作者杜撰,莫要當真~)
第70章
見姜顏安靜下來; 那蒙面的黑衣人這才鬆了手,脫力般倚在窗邊喘息,有殷紅的血跡順著他的手臂淌下指尖,三三兩兩地滴在地上。
姜顏撐在窗臺上; 伸手扯下他的蒙面三角巾,果然露出了苻離俊美的面容。夜色微涼; 她怔了怔; 視線下滑,落在他被鮮血浸透的右臂傷處; 喃喃道:“苻離; 你這是……怎麼了?”
被扯下面巾的那一刻,苻離並未反抗,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伸手緊緊捂住右臂的傷處,咬牙道:“階下有血跡; 需立刻清理掉……”
“都什麼時候了; 你還在乎這一點血跡!”姜顏伸手拉住他; 平時懸腕練字時四平八穩的手此時不可抑制地顫抖; “你快進來!”
“慢著!”苻離反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忽的變得警覺。他示意姜顏噤聲,如狼般的目光望向後院的街道,側耳傾聽了一番,方道,“有人追殺; 我不能留在這,你……萬事小心。”
街上有凌亂的腳步聲靠近,似是朝著小院的方向來了。姜顏心中一緊,實在放心不下他的處境,顫聲道:“等等!這個時候你要去哪兒?”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呆在這會連累你,聽話。”苻離輕而堅定的地鬆開她的手,壓低聲音道,“待我將機密卷宗送去北鎮撫司,一切結束後,最遲明日便可來找你。”
姜顏搖頭:“聽腳步聲,外邊的人不少,你如何以一敵眾?”
話音剛落,卻聽聞前門傳來一陣猛烈的敲打聲,火光從門縫中透進來,有人粗魯呼喊道:“巡城御史奉命緝拿逆賊!速速開門受查!速速開門受查!”
來不及多說,姜顏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當機立斷道:“你藏起來,這裡我來應付。”
苻離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