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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眾官惶恐,忙跪拜叩首道:“皇上恕罪!臣等忠心可表,皆是殫精竭慮為大明網羅賢才啊!”
皇帝沉默不語。
……
而此時,姜顏對宮中的風起雲湧並不知情。
花明柳暗,李白桃紅,此時陽光正好,她站在寂靜小院的桃枝下,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隨即提著嫣紅的百褶羅裙下了石階,帶著笑意的目光望向鞦韆上,對抱刀端坐的苻離道:“怎的突然要帶我踏青?”
苻離頭頂橫斜數道交錯的桃枝,枝頭芳菲殘落,綠意漸濃。春光透過枝頭落在他身上,斑駁明暗,柔和了他過於清冷的容顏,他從鞦韆上起身,道:“明日我要出門查件案子,不能在應天府陪你。”
又要出門?
姜顏笑意一頓,片刻才恢復常色,問道:“要去多久?”
苻離道:“若案情順利,則五六日;若多波折,半月有餘也未可知。”
姜顏嘆了聲:“好不容易我能清閒些了,你又要忙於公務。好罷,既是要小別數日,我便陪你去踏青,了了你的心願便是。”頓了頓,她問,“可要約上小璟和魏驚鴻一同前往?還有阿玉和阿雪……”
話語一頓。枝頭殘花隨風飄下,零落成泥,她才恍然想起阿玉重傷未醒,而阿雪也在去年年底回了滄州。
曾經青春年少、風光無限的少年少女們,終究是如這落花一般或開或敗,天各一方。
見她怔然,眼底的笑意也淡了些許,苻離便抬起一隻束著牛皮護腕的手來,輕輕彈了彈姜顏的腦門,喚回她的思緒道:“就我和你去,不帶旁人。”頓了頓,他又略微不屑地補充一句,“人多礙事。”
額間酥麻中帶著些許痛意,姜顏抬手捂在額頭上,心中的惆悵散盡,眼中一副看穿一切的聰慧,挑眉望著他問道:“小苻大人,你莫不是又在偷偷計劃著什麼罷?”
被猜中了心事,苻離索性拉著她出門,神情彆扭:“你去了便知。”
“哎你等等,我換身衣物。”姜顏掙脫他的手,興致勃勃道,“穿裙子踏青諸多不便,我換身騎射服,同你騎馬前去。”
說罷,她轉身朝廂房走去,中途想到什麼似的,她又小跑著折回來,一把攬住苻離強勁有力的腰肢,笑著拍著他的後背,“一會兒就好,小苻大人稍安勿躁。”
苻離被她哄小孩似的語氣逗樂了,明明嘴角微揚,還要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淡定頷首,道:“少囉嗦,快去。”
換了淺綠色的騎射服,二人徐徐騎馬朝西郊山陵行去。
流雲之下,姜顏手裡拿著一根新折的柳條,抬臂遮在額上,擋住越發刺目的太陽,笑盈盈道:“還好在國子監中學會了騎射,將來真中了一甲進士,官封翰林,就不怕不會打馬遊街啦!”
苻離一手穩穩捏著韁繩,一手握著佩刀,身形在顛簸的馬背上依舊挺拔如松,順口問道:“即便入了翰林,也不過是六七品的小官,你要如何行動才能嚴懲薛睿?”未等姜顏回答,他目光一沉,警告道,“先說好,不可硬碰硬,凡事以保全你的性命為先。”
“我自然不會傻到以卵擊石的地步。”姜顏道,“若我能中狀元,拿到御賜金牌令,重審冤案便要簡單得多。”
“以當今天子多疑避世的性格,怕是不會讓一個女人奪得殿試魁首。”望了眼姜顏的面色,苻離又放緩語氣,安撫道,“我並非是在打擊你,只是擔心……”
姜顏卻是早料到如此似的,面上沒有一絲陰霾失落,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我知道呀。若我真落榜了也無礙,我已盡了全力,自是問心無愧了。阿玉的事,少不得‘圍魏救趙’多花些功夫而已。”
聽她的語氣,似乎還留有第二手。苻離問道:“有何計劃?”
“計劃有些波折,有些艱難,或許……”或許,還有些危險。
姜顏轉念一想,卻不願說下去了。她用柳條一抽馬臀,逼得馬兒疾步快跑,很快將苻離甩在身後山路上,爽朗的笑聲遠遠傳來:“等你公差回來,我再告訴你——”
天高雲淡,兩山巍峨,青山綠水中,苻離望著她策馬奔去身影,不由低低笑了聲,以刀背一拍馬臀跟上。
過了午時,山路越發陡峭狹窄,姜顏只好隨苻離下馬,將馬匹拴在林中,徒步走完山路的最後一小段。
此時林木森森,枝葉遮天蔽日,廕庇了所有的陽光,連鳥雀都靜謐無聲。這樣一個幽靜悽愴的深山野林,的確不是踏青的好地方,若不是有苻離陪在身邊壯膽,姜顏定是要打道回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