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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珍珠握著茶盞,保養良好的玉指鬆了又緊、緊了又松,許久才艱澀道:“……我在夫家不太受寵,日子並不好過。”
姜顏挑了挑眉,心想:這與我何干?
“夫君在錦衣衛指揮同知的位子上坐了五年,數次因與大理寺卿的嫌隙而屢次不得升遷。我孃家雖有官職而無實權,幫不了他什麼,漸漸的,他便不常來我房中了,據說還養了外室……”
顧珍珠為難道,“我想幫他,卻又不知從何下手,思來想去唯你如今高中探花,前途無量,又與北鎮撫司的苻千戶交好,若是你能念及舊情幫忙牽橋搭線,引薦苻千戶……”
一提到要麻煩苻離,姜顏便笑著打斷她道:“珍珠,你夫君孟大人是從三品錦衣衛指揮同知,而苻離只是五品錦衣衛千戶,官階還低你家兩級,如何能幫你?”
“可是苻千戶是太子身邊的紅人,而太子又是掌權者,只要苻千戶肯美言幾句,太子殿下定會看到我夫君的功績而擢升他。”頓了頓,顧珍珠蹙眉急切道,“只要你肯幫這個忙,將來你有何難處我也會盡全力幫你。”
姜顏沉吟了片刻,思緒飛轉。片刻,她道:“其實此事無須動用苻離。男人都想要解語花,若你能親自為孟大人排憂解難,他定會回心轉意,信賴於你。”
“可是我除了會讀兩句書,其他的什麼也不會,如何替他排憂解難?”
“你知道你夫君一直高升不了,是誰在打壓麼?”
“我聽夫君說過,是大理寺卿屢次從他手中截案,打壓他的功績。”
“不錯,你夫君若想高升,光靠苻離一句話是不頂用的,須將宿敵除掉。”
“大理寺?”顧珍珠略微驚訝,為難道,“大理寺卿是三品大官,我夫君都低他一級,如何能撼動他?”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先從能動得了的開始動起,再順藤摸瓜……”說著,姜顏以手指蘸了茶水,在案几上寫下一個人名,泰然道,“這個人,你孃家還是動得了的。不妨查查他的家產底細,你夫君自會知道該如何做。”
一陣風從窗外拂來,茶香四溢,案几上溼漉漉的字痕很快乾了一半。顧珍珠遲疑地望著那個筆畫漸漸消失的名字,蹙眉道:“這……可行麼?”
“我只能說此人身上的秘密不少,至於可不可行,要試試才知道。我也不瞞你,我與孟大人有著同樣的目標,此番既是提點你,也是在幫我,做不做全在你自己。”說罷,姜顏起身笑道,“時辰不早了,我還約了人,要先行一步。”
姜顏下了樓,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邊長舒了一口氣。
原本還在煩憂怎麼透過顧珍珠遊說孟歸德,誰知竟是這般湊巧,顧珍珠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可惜顧珍珠其人目光短淺又怯懦,在國子監時便是如此,會不會行動還是個問題。不過姜顏並不擔心,若是顧珍珠不幫忙,苻離也該要出手了。
姜顏在茶舍前等了一會兒,鄔眠雪想必和魏驚鴻廝混去了,半晌未見人影。眼看著與苻離約定午膳的時辰要到了,姜顏便不再等她,朝臨河的上膳齋行去。
上膳齋毗鄰樂坊,姜顏趕到齋門前時,剛巧見苻離一身黑檀色的常服武袍,就這樣騎著一匹油黑的駿馬緩緩行來。今日光線極好,視野清晰,姜顏看到他仍戴著自己去年送的那副護腕,牛皮微微磨損了也捨不得換新的,專情到可怕。
正午薄薄的一縷陽光透過瓦礫屋脊投在苻離身上,彷彿天神般鶴立雞群,氣質冷冽沉穩。都認識這麼久了,姜顏仍是會在不經意間被他某個姿態驚豔到,不由嘴角一揚,抬手欲向他打招呼。
誰知一句‘小苻大人’還未喊出口,便見樂坊樓上一方繡花手帕飄飄揚揚墜下,如天邊的一縷雲霞,輕輕地罩在苻離左肩上。
苻離立即勒馬,沒有立即拿下帕子,只抬眼順著其飄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樂坊二樓的朱漆雕欄上斜斜倚著兩位姿色豔麗的少女,一個著緋衣,一個穿綠裳,俱是捂著嘴竊笑不已。
其中綠裳的那位少女不過二八年紀,一雙秋水剪瞳朝著苻離眨呀眨,趴在欄杆上紅著臉脆生生喊道:“公子,好巧呢,今日又見著你啦!可否勞煩公子,替奴家把帕子拿上來?”
苻離擰眉,抬手抓起肩頭那塊脂粉香濃郁的帕子,神情漠然地翻身下馬。
忽的,一聲低笑在他身側響起。
姜顏不知何時走過來了,伸手從苻離掌中奪過那方手帕,非但不吃醋,反而朝著樓上晃了晃,沒正經道:“小妹妹,這帕子我替你送上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