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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後的動靜; 苻離維持著系護腕的姿勢轉身,看了衣衫鬆散、髮絲垂散的姜顏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淺淡溫和的笑意,低聲道:“穿衣起來; 回去再睡回籠覺。我待會需去衛所點卯; 先送你回家。”
姜顏懶洋洋應了聲‘好’; 打著哈欠推窗一看; 清晨的光線晦暗,朱雀街的亭臺樓閣鑲嵌在一片潮溼的黑藍中,空氣裡氤氳著青草和泥土混合的香味,而一夜的大雨已經停歇。
街道寂靜空曠; 只有幾家早起的早點鋪子開了張,正熱氣騰騰地上著蒸籠和粥水等物。兩人在臨街的鋪子裡吃了粥和夾肉燒餅,回到長安街旁時已是天色微明。
兩人在屋門前分道而行,苻離回屋換了官袍便向東前去北鎮撫司操練緝查,而姜顏則回屋補個回籠覺。推開院門,平日負責漿洗做飯的婦人竇嫂已經在忙碌了,姜顏著實沒睡醒,打著哈欠對福禮的婦人道:“竇嫂,我已經在外頭吃過飯啦,不必給我做早膳。”
竇嫂忙應了聲‘是’。聞到姜顏身上隱隱有酒味,衣裳也是昨日穿的那身,這個伶俐的小婦人便問道:“可要給小東家煮碗醒酒湯?”
說來有趣,這位竇嫂的夫君便是負責苻離府上雜務的竇校尉,夫妻倆各自侍奉對門的兩家小年輕,故而竇嫂一向叫苻離‘東家’,喚姜顏為‘小東家’。
“不用勞煩,我睡會便好。”說著,姜顏伸手去推臥房的門。
階前滴水,空氣潮溼,姜顏的手指觸碰上廂房門扉,忽的一頓,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每天出門,她總是習慣性地將房門關緊,可今天的寢房們卻是虛掩的,敞開了細小的一條縫。當時姜顏也未多想,只回頭問道:“竇嫂,你幫我打掃過寢房了麼?”
“沒有呢二東家,我今晨才剛來,還未來得及打掃。而且進您的寢房整理清掃,不是一向要先徵求您的同意麼?”竇嫂將漿洗乾淨的衣物晾在簷下乾爽處,在圍裙上擦擦手問道,“可要現在打掃?”
姜顏又站在門外端詳了片刻,才道:“不必。”
推開門,熹微的晨光投入房中,姜顏緩步進門,明明屋內的陳設並無明顯變動,她卻平白生出一種不祥之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這種疑惑在看到地磚上兩個不明顯的腳印時達到了頂峰。
姜顏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磚上那個不甚明顯的腳印,印記中有著微微的泥垢,應是昨夜下雨時從外面踩進來的。腳印很大,明顯不屬於竇嫂,是雙男人的腳。
闖空門的偷兒?
不,不可能。
這一片住宅毗鄰錦衣衛衛所,又大都住的是錦衣衛官職人員,故而一向安全,沒有哪個賊敢膽大包天來這作亂……
常人走路步伐重,踩在地上便有泥水沿著鞋底四濺開來,而此時地上的腳印輕而穩,想必夜闖空門的是個身手敏捷的練家子。姜顏朝前望去,腳印延伸,直到停留在自己的床榻前。
霎時,姜顏驚出一身冷汗。她甚至能想到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是如何輕手輕腳地翻牆進入院內,如何踩著泥水上了石階,如何悄無聲息地潛入臥房,在電閃雷鳴中如鬼魅般站在她的床榻前……
或許,他的手中還有一把刀,恰巧因昨夜姜顏夜宿在外,才逃過一劫。
自打殿試中榜的那日起,姜顏就猜到或許會有今日,只是未曾料到這日子來臨的如此之快。
短暫的心驚過後,姜顏睡意全無。片刻,她平靜地拭去額頭的冷汗,緩緩起身坐在床榻上,凝神思索對策。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正想著,一陣敲門聲突兀響起,喚醒了姜顏冗雜的思緒。
竇嫂在寢房門外通傳道:“小東家,門外有位姑娘急匆匆的來找您,說是阮尚書府上的丫頭。”
姜顏回神,出門一看,便見阮玉身邊伺候的伶俐的小婢欣喜地迎上來,匆匆福禮道:“姜姑娘,我家三姑娘醒了!”
遠山煙雨散盡,晨鳥脆鳴,漫長風雨終於在此刻迎來了天光乍現的晴朗。
姜顏是一路跑著去阮府的。
入了大門,穿過前院、中庭,來到後院廂房,揹著藥箱的大夫正從門內看診出來,趙嬤嬤指揮著婢子伺候梳洗,見到姜顏氣喘吁吁地跑來,趙嬤嬤眼睛一亮,笑道:“託您的福啊!我家三姑娘昨夜就醒了!”
可笑著笑著,趙嬤嬤眼眶兒又泛了紅,以袖拭眼道:“就是有些後遺症……”
姜顏顧不得聽她說完,匆匆跨入門內,掀開帷幔,一眼就看到了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