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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劃拉一下,發現地面已經很乾淨,沒什麼需要打掃的,只好放下掃把,嘟囔起來:“娘娘,你說你這是何苦?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還守著這道觀幹什麼?”
王賢妃衝外面一努嘴道:“你以為這些人就光是來伺候的,她們還要負責看守我。你別看現在我們不出門的時候她們不願意上前,要是真想走,那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何況現在兵荒馬亂,出了京都又有許多盜賊出沒,我們兩個婦道人家很容易死於兵亂,守著這道觀至少每個月還有些錢糧月例。嬤嬤,我們能平平安安在這道觀裡過下去才是福氣呢,比起甘織宮,這裡無拘無束,不好嗎?”
丁嬤嬤也知道做了一天皇上的嬪妃,這一輩子是不會有自由了。即便王賢妃這樣完全不受寵的妃子,即便景帝已經逃亡在外,她的行動依然被看守著。
然而,上年紀的女人不免嘮叨,丁嬤嬤依舊嘟囔:“這日子還不是和從前一樣?娘娘現在是二品妃子了,總該有點兒不同吧。說起月例更是可惡,外面那個總管送來的錢糧一個月比一個月少,還不是她自己扣了去,說什麼寧國公例行節儉,要從宮中的人開始節流。我都打聽清楚了,寧國公說要善待先皇眷屬,宮裡的一分也沒減!從前的時候就是這樣,由著那些管事的剋扣,娘娘,你這性子也太窩囊了!”
“性子窩囊?”王賢妃臉上笑容不變道,“不是,是我的命窩囊!從被皇上召幸以後,我就漸漸明白了這個理,想要長命,就得窩囊!要不你就痛痛快快地死,要不就窩窩囊囊地活。嬤嬤,你選哪一個呢?我這輩子註定就是這樣了,命啊!人是拗不過命的!”她轉過身走回屋子,轉頭又道:“別說走不成,就是能走我也不走,這是青瞳知道的唯一地方。我的孃家早二十年前就沒了,要是走了,萬一她回來去哪裡找我?”
半夜,門外傳來幾下小心翼翼的敲門聲。王賢妃睡得淺,一下就驚醒了。她問了聲:“誰?”門外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又是幾下輕敲,好似敲門的人很緊張。
王賢妃望了一眼廂房,丁嬤嬤呼嚕打得山響。她披衣站起,也十分緊張起來。這裡是觀後的內院,她們住的又是最裡面的院落,怎麼會有人來敲門呢?
她掌上燈燭來到門前,燈光照映下外面只是個矮矮的影子。那人很緊張地開口,聲音也是小孩的聲音:“是不是充容娘娘?是不是青瞳的孃親?”
前一句聽完王賢妃立即準備說不是,她現在是賢妃,在觀中的稱號是福心真人。然而後一句一出口,她立即心頭大顫,急忙開啟了門。如果來人問是不是大義公主的娘,她還會猶豫,但是青瞳根本不習慣這個稱呼,熟悉她的人都是直接叫青瞳。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謹慎地鑽進來,將一張紙遞給王賢妃道:“青瞳給你的,快!”王賢妃開啟,見紙上正是無比熟悉的字跡,這字跡自己有五年沒見到了。紙上寫著:“萬請隨來人秘密至我處,不可讓外人知曉,生死攸關,切切!”沒有題頭也沒有落款。
“青瞳讓我跟你走?現在?”
那小孩點頭道:“快些,我是鑽狗洞進來的,青瞳等著呢。”
就在這時,對面廂房亮起燈火,一個帶著睡意的聲音道:“娘娘,你和誰說話呢?有事嗎?”王賢妃道:“丁嬤嬤腿腳不利落,起夜打翻了便壺,被子都溼了,這屋裡一股子味的,你叫人來打掃一下!”
那小孩大驚,王賢妃伸手衝她搖了搖,示意她不要出聲,果然那屋裡傳來聲音:“丁嬤嬤打翻的,便叫她收拾就是。”
王賢妃道:“丁嬤嬤手腳慢,洗完不一定要什麼時候,你叫幾個人一起來,幾下就洗完了。”對面的聲音遲疑半天,才懶洋洋地道:“她們都睡了,叫也叫不醒,要不等明天吧。”
一般端茶倒水的活計她們都不肯做,更何況深夜裡清洗尿水?王賢妃不再出聲,那邊趕緊熄滅燈火,假裝睡熟。
王賢妃把丁嬤嬤叫起來囑咐幾句。丁嬤嬤手裡拿著個大木盆,她們假意嘆著氣往前院水井方向走去,以前王賢妃也是如此,有人欺負了她她也不惱,事情就自己做了。一路上行動有聲,但是人人都把房門關得緊緊的,還有好些人故意打呼嚕表示她睡著了,不是故意不幫王賢妃洗被子。
出了內院的門,立即就有幾個著黑衣的男子上前接了她們出去。見了丁嬤嬤,一個人皺起眉頭:“這個還帶著?”
王賢妃立即停下腳步,回頭直視這黑衣人的眼睛道:“青瞳說了只帶我,不帶著她?”那人立即道:“是,事情緊急,太過危險,娘娘自己一個人總好些。”
王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