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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著自己的瓜子臉型,頗為風流別致,不由讚道,“還是不錯麼?”
碧桐忍不住露出了歡喜笑意, “娘子真的覺得還好麼?”
“當然。”阿顧笑道,“可比我在湖州時候的髮髻要好看多了。”
碧桐一雙眼睛中都充滿了笑意,“那個時候在湖州,可沒這麼好的髮髻梳理。”
“好在娘子總算是苦盡甘來了……”菊兒抿唇微笑道,“如今,顧娘子是太皇太后的外孫女兒,聖人的嫡親表妹,在這太初宮中,想做什麼都可以的!以前的事情,也就不必再想了。”
苦盡甘來……麼?
阿顧一怔,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姚良女。
那一個桃花盛開的春日,姚良女站在琉璃亭下,笑的那麼明豔,那麼驕矜。阿顧自己雖然還沒有到少女艾慕的年紀,但對於姚良女的肆意張揚的性情還是很羨慕的。沒想到滄海桑田,一轉眼,她的驕傲就消散在風塵裡。那一日,姚良女跪在姬澤腳下,苦苦哀求只願屈於一個妃嬪之位,姬澤卻拂開了她的衣袖;
按說姬澤是自己的表兄,算是十分親近了。阿顧如果說還能在太皇太后眼底看到一絲對自己的憐惜,卻沒有法子看透姬澤,說起來,雖然這位年青的皇帝表哥可以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兩次見面中對待自己也十分親切,她卻總記得桃林中姚良女清脆的控訴,
“姬澤,你可真是個冷血無情!”
一字一字,觸目驚心。敲在姚良女的心底,也敲在自己的耳邊。
阿顧暗暗憐惜姚良女的同時,也不由的提醒自己對姬澤微微警醒起來。畢竟,同是皇帝的嫡親表妹,姚良女甚至比自己同皇帝還要更親近些,她從小和姬澤一處長大,這些年,出入宮禁如出入自家後院一般;皇帝曾經在仙居殿允准自己喊他一聲九郎,但自己當日在桃林中聽見,姚良女可是親親熱熱的喚姬澤阿兄的,聽起來情分十分深厚。但便是這樣的情分,姚良女將自已的一片真心捧在他面前,姬澤卻冷然拒絕,沒有留半分情面。
按說,姬澤是這個大周帝國身份最高貴的人,身為他的嫡親表妹,在宮中越受他照拂,日子便越是過的好。但阿顧在湖州過了這麼多年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的日子,早清楚了一個道理: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容易有毒,天上從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對於自己而言,姬澤就是那個神壇上供奉的金燦燦的東西,至高無上的美麗,卻不是自己應該輕易接觸的。在沒有弄清楚姚良女事情的內情之前,她沒有法子說服自己,親近這位尊貴的皇帝表哥。
阿顧帶著碧桐和杏兒、桂兒出了鳴岐軒,往阿孃的和光殿去了。桃兒待在屋子裡,瞧著顧娘子走的遠了,冷笑一聲,“那個碧桐那般蠢笨,也不知道怎麼哄小娘子的,竟做了鳴岐軒的大宮人。”
“噤聲。”菊兒瞪了她一眼,惱勸道,“你不想在鳴岐軒待了,這樣的話也說的出來。難道你以為陶姑姑聽見了,會有你的好果子吃麼?”
“就是當著陶姑姑的面我也敢說,”桃兒不服氣道,“咱們軒中這三個大宮人,金鶯姐姐精明能幹也就罷了,就算是繡春姐姐,脾性溫柔敦厚,有著一手好繡藝,我也服氣,偏偏這個碧桐,究竟好在哪兒?”
菊兒淡淡道,“她也沒好在哪裡。只是有一條,顧娘子信重她罷了!”
桃兒陡然沉默,這個世上,靈巧可以學,偏偏這個信重,是再怎麼努力,也不能輕易換來的。
鳴岐軒小丫頭中淺薄的心思,阿顧當然是不知曉的。這個時候她正隨著公主坐在七寶步輦中,在宮中大道上行走。
七寶輦乃大周朝公主乘坐的步輦規制,以香榧木製輦身,四角墜五色玉香囊,中盛闢寒香、辟邪香、瑞麟香,金鳳香等異國奇香,雜以龍腦金屑。所經之地,芬芳滿路。丹陽公主乃文宗皇帝愛女,特命於公主寶輦上以水晶瑪瑙犀角等鏤成龍鳳花木圖案,串珍珠玳瑁,以金絲為流蘇,雕輕玉為浮動。珠光寶氣的七寶步輦走過宮道之時,遠望如同雲託日開,春風披羽。公主坐在七寶步輦之中,握著阿顧的手微笑著道,“留兒,我給你找一個學識淵博的女先生,日後教你讀書寫字可好?”
阿顧仰頭孺慕的望著公主。在她年幼的時光中,也曾無數次的揣想自己的阿爺阿孃究竟是何模樣,丹陽公主幾乎是完美的填充了她對於阿孃的幻想。她投入公主懷中,貪婪的呼吸著阿孃身上傳來的芬芳氣息,問道,“阿孃給我尋的師傅是誰呢?也不知道她會喜歡我不呢?”
公主抱著阿顧柔和而笑,“你跟著阿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