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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起也得等,你在邊關蹲了七年,也是時候回朝了。”說完,不等劉珩答話,顧長安就站了起來,拍拍髒兮兮的衣裳邁開大步下了城樓。
離開前,她又回頭看了看這個立在牆垛後向遠眺望的男人。七年前,他來的時候還是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身手差,也沒什麼力氣,只會耍幾招花架子。七年過去了,他就像脫胎換骨一樣,一張臉被邊關的日頭曬得黝黑,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快一個頭去,實打實練出來的功夫以一敵十也不再是個問題。
顧長安嘆口氣,等他回京了,他們就得把這段同袍情割捨了。
她下了城樓就徑直回了營地,劉珩卻沒跟著回去,牽上馬跟顧長安走了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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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房旁,童生老遠就看見灰頭土臉的顧長安,趕緊迎上去,皺著眉頭數落她:“我的校尉大人啊,你這又是上哪個土窩裡滾了一大圈。”
顧長安看著還矮她半頭的童生,一張白淨的娃娃臉擠成張抹布,活像她幼年時候的奶孃,便嘖了聲:“你一個少年郎怎麼像個老媽子似的。”
童生委屈地癟了癟嘴,“別人家的書童那是伺候讀書的,我要知道來邊關伺候您老人家得受這風吹雨淋,我寧可在府裡燒柴。”
顧長安踹他一腳,“行了童嬸,燒水去,本校尉要沐浴更衣。”
顧長安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盆裡,想著守城的事。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劉珩來從軍的時候顧長平說對她說過的話,那時候他的臉黑的像燒糊的鍋底,他說:“顧長安,你把這人給我看好了,少一根頭髮唯你是問。”
七年了,劉珩救過顧長安,顧長安也從死人堆裡扒出過劉珩,別說少一根頭髮,就是胳膊腿也都殘幾回了,好在劉珩從沒說過什麼,傷好了照樣衝鋒陷陣。
這一仗,恐怕九死一生啊,顧長安琢磨著,要實在不行,就把劉珩敲暈送回鎮北關去。
她仰面望著房頂,肚子裡憋著一口氣撒也撒不出去。
顧長安洗完澡,童生把飯菜擺上桌,幾塊紅燒肉燉的大白菜,一盤子黃面饃。顧長安坐下來,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對旁邊童生道:“你去把霍義和宋明遠給我叫來。”
“是。”童生打起簾子就匆匆去了,顧長安在屋裡看著地形圖愣神。
霍義和宋明遠一進營房,就看見顧長安啃著黃面饃發愣,倆人對視一眼,霍義老實不客氣地在她旁邊一坐,宋明遠踢了踢他,被霍義一眼瞪回去。
宋明遠的面部線條硬朗,是頗有張力的一種英俊,可卻與他這人的性子相反,倒是霍義生的濃眉大眼,四方臉,一看便是大咧咧的漢子。宋明遠如往常一樣規規矩矩站著,並不多言語。
“明遠坐,一塊吃點。”顧長安晃晃手裡的筷子,招呼宋明遠坐下。
霍義掰了個黃面饃泡進菜湯裡,對著顧長安一擺手,“顧二你先別說話,你一說話準沒好事。”
顧長安本來就沒打算說,被霍義一堵,徹底不說話了,在邊上安靜地坐著。
霍義和宋明遠跟在顧長安的隊伍裡有將近十年的時間,霍義是個孤家寡人,徵兵時候被顧長平弄到了顧長安營下,勇有餘卻智不足,跟宋明遠兩個人一動一靜,這些年跟著顧長安出生入死,打了不少勝仗。
霍義狼吞虎嚥地往嘴裡扒拉飯,顧長安擋住童生沏茶的手,接過粗瓷茶壺給霍義和宋明遠各添了一大碗,見霍義吃得差不多了,才道:“泣利部的首領祁盧殺了谷渾部的阿力達,拿下了谷渾部,又聯合其他幾個大部集結兵力,說服狄戎可汗向我大齊發兵。這祁盧手段狠辣,短短兩月已拿下咱們大齊幾大重鎮,眼下是朝著石嶺來了。”
“狄戎有多少人?”宋明遠皺著眉問顧長安,看這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顧長安看著地圖,若有所思,“據斥候回報,狄戎十萬大軍,一兩日內便到石嶺了。”
霍義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冷哼道:“這個祁盧還真是……”
“石嶺夾在白頭山和孔雀嶺中間,後頭靠著鎮北關,進出只一條路,咱們打不出去,他們要攻進來也繞不了路……”顧長安輕叩著桌面,指指地圖上狹窄的山谷,“一指峰,拖他們半日。”
霍義眨眨眼,“啥意思?”
宋明遠和顧長安不約而同笑得狡黠,“炸山。”
霍義愣了愣,就在帳裡轉悠起來,指著他們倆人的鼻頭,“瘋了瘋了,炸山?倆瘋子。”霍義可是知道一指峰,那一炸,可真是斷了別人的路也斷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