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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勸,兩人這才知道當真要受皮肉之苦,齊齊往外衝,沒料到門被人從外面鎖上,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薛君山手一揚,兩枚銅錢正中他們膝蓋,兩人腿一軟,雙雙撲倒在地,終於見識到薛君山的本事,禁不住渾身顫抖。
“君山,你要打打我,他們是我帶大的,是我沒管教好!”湘君突然跪了下來,淚流滿面。
湘湘心一橫,大叫道:“姐,你別求他,他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流氓,我們一家人過得好好的,是他打斷小滿的腿逼你成親,他是我們的仇人,憑什麼還要聽他指手畫腳!”
此話一出,院中頓時一片死寂,眾人面白如紙,只有薛君山森冷的笑聲在久久迴響。胡長寧牙一咬,突然攔在薛君山面前,沉聲道:“她不知恩圖報,是我管教無方,我自己來打!”
“很好!很好!”薛君山將皮帶交給胡長寧,轉身把湘君從地上拉起來,笑眯眯道:“原來你一直把我當仇人,難怪每天對著我都沒什麼笑臉……”
湘君聽得心驚膽戰,撲上去捂住他的唇,淚水潸然而下,“你何必跟小孩子計較,你對我們好,我怎麼能不知道呢!”聽到噼裡啪啦的聲音,湘君如何敢看兩人的慘況,縮排他懷中,抓著他衣襟瑟瑟發抖。
胡長寧狀若瘋狂,紅著眼睛劈頭蓋臉抽下來,湘湘自知失言,害得家人受罪,縮著頭不閃不避,眼看她白衣上染了點點鮮紅,小滿咬牙撲在她身上,死死把她護在懷中。
抽了不下二十下,薛君山將皮帶搶過來,俯身湊到兩人面前,冷冷道:“你們兩個長點記性,等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有個譜。你們一日是湘君的弟妹,就一日是我的弟妹,有我在一天,自然會有你們的好日子過,懂了嗎!”
兩人連頭也不敢抬,擠在一起抖若篩糠。
胡家以前住在茶園巷,在那裡有個裁縫鋪子,由胡十娭毑和胡劉氏打理,後來劉秀秀從湘潭來到長沙,不願意要胡家多花錢,就跟著胡劉氏學裁縫,平時由幾個哥哥姐姐教她讀書認字。
可惜的是,日軍的炮火沒有放過他們小小的產業,八月的時候日軍又來空襲,請來看鋪子的劉娭毑當場炸成碎塊,屍骨無存。劉秀秀要照顧生病的劉明翰,沒有去鋪子裡,再次倖免於難。
胡十娭毑看過老家的慘況,大病一場,從此灰了心,不再堅持要開鋪子,胡劉氏閒不住,到碧湘街的一家裁縫鋪子裡幫手,幫他們帶徒弟的同時,正好繼續教劉秀秀,一舉兩得。
胡劉氏牽著劉秀秀的手回來,老遠就發現家中氣氛不對,一是胡十娭毑沒有帶平安在街上玩,二是薛君山的車大白天還停在門口,十三歲的劉秀秀十分乖巧懂事,抽回手輕聲道:“姆媽,我先回去看看哥哥,明天再來。”
知道兩兄妹畏懼薛君山,胡劉氏也不阻攔,叮囑兩句就進了門,正與胡十娭毑打個照面,看到她手上的藥箱,心頭咯噔一聲,剛想開口,胡十娭毑朝她使個眼色,朝廂房飛奔而去。
胡劉氏跟進小滿的房間,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胡十娭毑壓低聲音道:“別吵,細妹子今天惹到他了!”
不用說胡劉氏也知道那個“他”是誰,拼命壓下嚎啕的衝動,顫巍巍地給兩人上藥。湘湘身上只有兩處,看得出來打人者使了大力氣,有一處已滲出血絲,小滿雖然沒見血,身上瘀痕遍佈,更是慘不忍睹。
從頭到尾,小滿和湘湘頭挨著頭kao在一起,猶如被打散了三魂七魄,滿臉木然。
上完藥,胡十娭毑用力戳兩人腦門,咬牙切齒道:“胡家怎麼出了你們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胡劉氏不敢吭聲,等胡十娭毑一走,猛地抓住兩人的手,滿腹話語卻說不出來,淚流滿面。湘湘慢慢抬起頭,一字一頓道:“姆媽,別哭,我們以後不會這麼衝動,等我們能賺錢了,一定來接你們過去!”
小滿深深看湘湘一眼,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孩童時一般,用額頭頂在她額頭上,胡劉氏就勢把兩個腦袋瓜抱在懷裡,咬著唇嚶嚶哭泣。
胡十娭毑親自下廚,準備出一大桌子好菜,薛君山怕客人不吃辣,專門從粵菜館南國酒家買了幾樣菜回來,左等右等,終於在夜幕低垂之時等到一輛黑色轎車。
聽到喇叭聲,一身長衫馬褂的薛君山連忙出門,笑容格外燦爛。除了頂頭上司保安處處長徐權,還有一個身著筆挺戎裝的年輕人,如今見到顧清明廬山真面目,薛君山不禁暗讚一聲,果然是一表人才,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年紀,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身材修長挺拔,頗有幾分儒將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