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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存的棉花都取出來。拆了最結實的土布衣服,叫上胡劉氏和秀秀一起做棉衣棉褲,再要小滿送到湘湘的醫院。
在小滿眼裡,湘湘穿著臃腫的棉衣,外面罩個護士服,端個托盤走來走去處理傷員,真是一件不可思議地事情。他一直不肯相信,那老是黏著他的嬌滴滴小姑娘成了獨當一面的護士,做起事來恍若變了一個人,沉穩大氣,端莊大方,當然,還有說不出來的美麗,他家的妹子不美誰美!
抱著胡家有女初長成的心態,小滿帶著幾分驕傲,削尖了腦袋要加入,用肉丸子賄賂了紅十字會的某位負責人,成了一名光榮的擔架隊員。有他八面玲瓏地功夫,沒幾天就和這些醫生護士和傷兵打成一片,當然,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人人都知道他和湘湘是雙胞胎,對兩人另眼相待。
湘湘拿這個好出風頭的傢伙一點辦法也沒有,見他能真正幫點忙,也就聽之任之。小滿一入人堆簡直像裝了機關,根本不知道累,成日裡cha科打諢,讓沉悶的醫院笑聲不斷。
小滿覺得四川話裡“湘湘”的發音好聽,竟然也跟著一起叫,把“湘湘”兩字叫得悠揚婉轉,他一叫大家也起鬨,湘湘到底面皮薄,又不好在工作時發脾氣,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將他按到雪地裡狠揍一頓,當然,那時觀戰地傷兵無數,從此大家才消停許多。
小滿最喜歡跟老兵交朋友,聽他們講打仗的經歷,準備添油加醋拿到鄉下去炫耀,讓那幫小毛頭崇拜自己。
上次會戰中20軍也傷亡慘重,補充了不少新兵,新兵雖然軍事技術差,打仗的時候都由老兵一個個帶出來,見真章的時候並不見得不行,況且槍炮可分不清什麼新兵老兵,打完仗,活著下來的都成了老兵。
小滿收集不少情報,儼然比顧清明這個參謀還要厲害,講起打仗來頭頭是道,顧清明有天深夜偶爾來看過一次,被他嘰嘰嘎嘎纏了一陣,氣得拂袖而去,當然,他事後被湘湘打得滿地爬,湘湘也從此得了惡婆娘之名,無人敢惹。
出乎湘湘的意料,從25日堅持到今天,小滿的幹勁越來越足,抬擔架跑得最快,回來了跟沒事人一樣,累了縮在哪個兄弟身邊就開始呼嚕,渴了抓起雪就往口裡塞,熱水都省著給別人,若不是這傢伙還是整日嬉皮笑臉,她哪裡肯相信這是自己那嬌生慣養的兄弟。
左腿截肢那川娃子這兩天情況不太妙,只是隨著戰事推進,傷病員人滿為患,醫生護士一個個累得人仰馬翻,有兩位老醫生堅持不住,連做幾天手術後當場昏厥,院長正在申請支援,醫院正缺少人手,她只得多長個心眼,得閒就去看看。
第十章 **三十年十二月三十ri(2)
跟其他鬧鬧嚷嚷的兵不同,小兵知道她們很忙,非常乖巧,痛起來也不出聲,不過小兵最喜歡跟她聊天,說她像自己的姐姐,他姐姐嫁人嫁得早,上次家裡來信說已經生了娃娃,是他姐夫家三代單傳的獨苗苗,金貴得很,他一直惦記著早些回去看看,給娃娃取個小名,以後好養活。
已經半夜了,小兵似乎有些犯困,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說,湘湘哪裡有這麼多時間,眼看聊不下去,只得將正在迷糊的小滿拎過來,小滿跟抽了筋的蛇,就勢軟在小兵身邊,撐著腦袋傻笑。
小兵還當他在聽,立刻來了精神,得意洋洋道:“小滿哥,我老家有諸葛亮的紀念堂,我姐姐帶我去過,私塾老師也帶我去過,要我們在那裡背《出師表》……”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小滿隨口接下來,不過統共就記得這麼一句,摸摸自己滾燙的腦門,不禁暗暗叫苦,朝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昏沉睡去。
小兵反反覆覆念著這一句,帶著兩行清淚,慢慢閉上眼睛。
旁邊一個兄弟見兩人情形不對,連忙叫湘湘過來,看到小滿通紅的臉,湘湘這才明白他剛才迷濛的眼神從何而來,急得跳腳,連忙叫人把他拖到休息室治療,還好有個熟練的護士接手,她鬆了口氣,出來看那小兵的情況,發現大家神色有異。立刻醒悟過來,眼前一陣眩暈,探視確認之後,召人將小兵抬走,即使這些天見慣這些場面,語氣仍有幾分哽咽,見大家都定定看著自己。她收斂心神,迅速著手消毒。防止交叉感染。
前方戰鬥還在繼續,傷兵陸陸續續送進來,沒有一個能看清楚身上軍裝的顏色,除了血就是泥水,慘不忍睹。
終於熬到溫暖地房間,許多傷員精疲力竭,一睡不醒。發現這個問題,湘湘叫上一批傷勢較輕計程車兵,一個個去拍他們肩膀,讓大家接受診治再休息,即使如此,仍有許多人歪過去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