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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辮子,誰都說不清楚。
警察是來抓李毅大帝的。
他撲通跪在地:我沒殺人,是他們一起打我的,讓我踢完這場比賽,我就跟你們走。
警察壓了壓帽簷,掩飾著黑眼圈,想必昨晚熬夜看球,點頭同意。
比賽繼續,我還在場上,總不見得只剩下五個人吧,勉強在場上步行。
最後一分鐘,李毅大帝獨自帶球疾進。泥濘大雨之中,雙方均已筋疲力盡。大帝連過三人,抬腳遠射。
飛出橫樑前,突然下墜,電梯球,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
1994年新民晚報杯上最精彩一球。
全場人呆若植物,任由大雨澆灌。裁判默默點頭,吹響終場哨。
一比五——大自鳴鐘索多瑪一百二十天隊負於華東模範中學隊,無緣決賽。
我和李毅大帝倒在草地上,看著燈光盡頭的夜空,密密麻麻的雨點,萬箭穿心。
警察將李毅大帝拽起來帶出球場。
我的眼睛溼潤而模糊,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忽然,江灣體育場四角的燈光熄滅,只剩下黑茫茫的雨夜。
沒有三四名決賽,我們也沒有任何獎牌或獎金。
那一年,華東模範中學拿下了總冠軍。
大家公認他們是巴西隊,而我們大自鳴鐘索多瑪一百二十天,是屎樣的中國隊。
新民晚報杯,至今仍在舉辦。二十年來,所有打入十六強的球隊,都是各所名牌中學的校隊——除了第一屆的半決賽,有這樣一支街頭雜牌軍亂入。我與李毅大帝創造的歷史,或許將永遠保持下去。
當時,我最關心的是——李毅大帝會不會被判有罪?那時候,殺人罪如果成立,哪怕只有十六歲,也有可能被槍斃。
七天後,警方調查結果出來,李毅大帝沒有參與殺人,經過批評教育後釋放。
只有我在看守所門口等他。
他默不作聲,拒絕了我遞給他的娃娃雪糕和光明牌冰磚。他走路的姿勢奇怪,歪歪扭扭,兩條腿夾得很緊,沒走幾步就趴下來,揉著自己的屁股。
很多年後,當“撿肥皂”這個詞流行,我才明白他的痛苦。
過了一個星期,李毅大帝被上海南翔職校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