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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禮三人仿若活動的木樁,充耳不聞,面上更不敢帶出半點表情。隻手腳麻利將丟在帳外的種種物件兒,皆仔細收起。
那當中深紅淺綠,粗細輕重,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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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良宵,藏花翌日仿若脫胎換骨。久違的豔麗重回,眉梢眼角風姿流轉。
他晨起第一件事,便是來探蘭芽。
因宮刑傷口最忌風吹,司夜染曾下令任何外人不準私自造訪聽蘭軒。不過靈濟宮中人都明白,這規矩對藏花是另當別論的。所以雙寶沒敢猶豫,急忙開了門。
穿過重重垂簾,藏花得意洋洋走到蘭芽榻邊。看她面色如紙,便自在地朝雙寶送過來的繡墩上一坐。回首冷冷覷了雙寶一眼:“寶兒,你且出去。我有幾句話要跟你們公子說。”
雙寶略一遲疑,望向蘭芽。
蘭芽努力一笑,示意無妨。雙寶這才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藏花這才抿嘴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是嶽蘭芽!所以什麼淨身啊,不過是騙過外人眼目罷了,你大可不必做出這般病弱美人的姿態——做了,又給誰看呢?給你那幾個小情郎?呵,真可惜他們可不準來探你!”
蘭芽虛弱,卻也只是輕蔑而笑:“二爺此言差矣。病弱美人?蘭芽從不屑為之!縱然女子不能去勢,可是公公難道不知道你們大人有多陰毒!”
耳畔便又是司夜染來自陰曹地府般的陰森嗓音——
蠶室裡,在染著陳年血腥的刀具旁,司夜染挑著她的下頜,恍若情侶般柔聲細語:“……女人亦可受宮刑的。所謂宮刑,男子去勢,女子幽閉……重擊你下。腹,**小骨,封住你的女閭……從此女子亦同宦官一般,再無人間情愛。”
當重杖擊下,蘭芽死死咬住唇,不準自己痛撥出來,卻終究眼中滑下淚水。
☆、78、投石問路
這一個月裡,蘭芽閉門謝客。只中間讓雙寶去了一趟獅子林,替她傳話給虎子,讓他不可分心,好好練功。
“……蘭公子囑奴婢轉告虎爺:若輸了,便也不必再去聽蘭軒。”
這句轉告來得正及時。虎子因懸心蘭芽,鎮日裡去闖聽蘭軒,先時被息風帶人擋住,後來乾脆是蘭芽不肯見他。虎子哪裡還有心思練功?索性破罐破摔地想,不如就這麼被息風掌中刀給閹了倒也乾淨!至少從此能陪著蘭伢子一處……
聽了雙寶的話,虎子激靈靈一震:“他當真?”
雙寶點頭:“虎爺若不信,到時候試試就知。”說罷傲然輕哼:“我們蘭公子,一向言出必踐!”
虎子垂首,猛地一砸牆面:“你回去告訴他,我必定贏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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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位倒黴蛋兒宦官馮谷。原本在遼東苦哈哈監軍了三年,奉旨回京以為能圖個晉升,於是格外賣力巡夜——卻不想中途劫了蘭芽等一眾少年,客觀上壞了仇夜雨的計劃。
仇夜雨被公孫寒壓制著,沒敢明面動手收拾馮谷,可是暗下的絆子自然少不得。馮谷回京百日,非但沒能晉升,反倒被一踩到底。這一輩子的種種奮鬥,都白費了。
可是最窩囊的是,馮谷卻生生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憑什麼就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這日馮谷奉命微服巡街,他穿上貧民百姓的服飾坐進酒樓,旁聽食客們都在談論什麼,順便也借幾碗黃湯,弔慰自己一番。
他仗勢欺人慣了,雖然酒樓上人很多,他卻也強令小二不準帶人來並桌,一個人獨霸酒樓上視野最好的一桌。
卻有個沒有眼色的斗笠男子徑直在他這桌坐下。
馮谷便一拍桌子:“怎麼著,不想活了?!”
那位頭戴斗笠,低低壓到眉端,看不見面容。
那人不懼也不惱,只是笑:“倒是馮公公活不長久了。這般被人捏高踩低,說不準幾時便被拿到大錯,丟了腦袋!”
馮谷便驚了:“你,你是誰!”
那人起身:“公公若想活命,便悄悄兒跟著我來。”
那人便下樓去。馮谷坐在原位左右思量,身在紫府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眼前怕是有陷阱;可是就算不踏入那陷阱呢,難道背後就是條康莊大道?左右不拼也是等死,還不如拼它一把!
馮谷便連忙起身,跟了那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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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很大,內城外城東城西城,可是那斗笠客卻彷彿還嫌京師不夠大,故意七彎八繞,硬是引著馮谷走了幾個時辰!
眼見日已西斜,馮谷實在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