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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卻忘了,冰塊是命,雙寶何嘗不是一條命?
她嘆息一聲,又再起身,走出門外。
雙寶那孩子,在夜色中壓抑的哭聲更加悲慘。
蘭芽輕輕走過去,把著門欞輕聲說:“雙寶我收回前言。今日的事,總歸都是我錯了。連累了你,對不住了。”
月色如水,潸然而下,淋溼她腳下地面。
蘭芽疲憊轉身,只覺腳步千鈞沉重。
廊外花影、空中樓闕,盡數在她心中都化為家宅那一片傾頹焦土。
背後,雙寶卻止住了哭聲。
院落裡靜靜的,只有風聲掠過花葉而去,宛若衣袂翩躚。
。
接下來的日子裡,蘭芽專心照顧雙寶的傷,每次煎藥換藥,蘭芽都只沉默做事,再沒說過什麼話。
雙寶反倒更有些侷促不安,日甚一日,望她的目光越發閃轉。
幸好雙寶的傷雖然看著嚇人,卻都只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蘭芽情知,打板子的錦衣郎手下都有分寸,沒照實了打。
半月之後,雙寶已經能下地。雙寶好了,蘭芽自己倒熬得瘦了一圈兒。
蘭芽看他自己走兩步,身形還算穩當,便笑笑點頭,沉默轉身離開。
前腳方出門,後腳還在門內,卻忽聽得雙寶低喊:“公子!公子想知道什麼,雙寶告知公子就是!”
蘭芽霍地回眸。
雙寶蹙眉:“只是奴婢在這靈濟宮中,年紀尚小,人微言輕,所以得知的也不多。奴婢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公子便是。”
蘭芽便周身都輕顫起來,已是分不清是疲憊還是歡喜。
她把住門欞,深吸口氣,儘量平靜地問:“與我同來的,本還該有個韃靼少年。”她用手比劃著:“他這麼高,穿一身白色麻衣。尤其有一雙碧眼!雙寶,你可知道他被帶到哪裡去了?”
只要他還活著,不論他此時處境怎樣,也不管天涯海角……她一定都會找到他!
雙寶蹙眉,卻只是搖頭:“奴婢只在內宮伺候,沒機會到大門外去。至少內宮從未見過這樣一個人。”
一顆心高高提起,卻又重重跌落。
蘭芽用力閉上眼睛,只覺眼底酸脹滾燙。
雙寶小聲呼喚:“公子,公子?”
蘭芽深深吸了數口氣,才勉強睜開眼,苦澀勾起唇角:“多謝你,我知道了。”
她說罷轉身,抬步沉重地走出去。腰身都彷彿被沉重墜著,低低佝僂了下去。
雙寶看著,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51、竹影深處
雙寶傷勢初愈,便已恢復聽差。
他斷斷續續為蘭芽帶回些訊息來。
譬如:虎子住在獅子林,由小內侍雙喜伺候。傷勢已大好了,這些日子來已然下地練舉石鎖。
陳桐倚等幾個少年合住“水鏡臺”,由小內侍雙福、雙祿伺候。這些日子都在調理身子,最是安寧不過。
蘭芽聽得安心,等著雙寶接下來說到秦直碧。卻只見雙寶停頓住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彷彿在悄然打量她神色。
蘭芽便一擺衣袖:“秦姑娘那邊出了什麼事?”
雙寶蹙眉:“那位……曾咬舌自盡,幸被救了下來,卻又鬧著絕食。”
蘭芽急問:“已是絕食了多久?”
雙寶垂下首去:“已是五日水米不進,奄奄一息。”
蘭芽起身推開雙寶,便向外去。
看門的錦衣郎橫刀攔住。
蘭芽揚聲喊:“叫你們息風將軍來!若他不在,便請你們家大人來!”
錦衣郎不由仗刀冷叱:“你好大的口氣!”
蘭芽趁勢猛地攥住錦衣郎手腕,將繡春刀抬至她自己頸上,唇角微抬:“……那我今日便也血濺三尺好了。”
紅牆夾道悠長,息風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眼前。像是一陣暗色的風,黑瞳冷然:“你又鬧什麼?”
蘭芽見息風來,便不鬧了,反而一笑。
息風在這靈濟宮裡地位高卓,他既然肯來,便證明她的要求已經得到了他主子的首肯;否則,他又豈肯出現?
息風蹙眉:“你又笑什麼!”
蘭芽莞爾:“煩請將軍帶我去一趟‘修竹廊’。”
修竹廊乃是秦直碧的住所,方從雙寶口中聽見這個名字,蘭芽心底竟然隱隱輕嘆一聲。直碧對修竹,做出這樣安排的人,竟有如此一段風骨——只可惜,那是個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