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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海提著褲子趕緊跑到後房根兒,嘩嘩的水聲遂傳來。夜色空曠,那動靜便顯得更是響亮。蘭芽聽著只好搖頭微笑。
若是從前那個嶽蘭芽,怕早已羞得捂住雙耳。而此時的蘭公公,早已一派泰然。
她是蘭公公,不男不女的人,還有什麼好羞的?
孫海整束衣裳走過來:“究竟有何公事,還請公公示下。”
孫海說著話,卻盯著蘭芽手裡的燈籠皺眉。蘭芽明白他所為何來:好好的燈籠,她今晚非點著白蠟燭。
蘭芽便索性抬手搖了搖那白蠟燭:“這就是專為今晚的公事準備的。”
孫海的寒毛根便又是一立:“公公要去何處?”
蘭芽回眸,嫣然一笑:“停屍房。”
。
古來屍首安葬之前都要送入義莊暫停,可是馮谷的屍首卻因為事關兇案而存在順天府後院的地窖裡。
地窖裡常年存冰,可保重要屍首不在破案之前就腐爛了。
蘭芽不準孫海聲張,兩人是鬼鬼祟祟偷入順天府,溜進地窖去。
地窖都以巨大青石塊砌成,內裡存冰被外人帶進來的熱氣催融,滴答落水。那聲響在靜夜地窖中傳得格外遠,回聲空空,將人的心跳都一併給凍了。
饒是孫海,在前頭引路也不由得小心翼翼。忍不住扭頭望蘭芽,心說這年紀輕輕的小公公,難道不害怕麼?
蘭芽瞧出來了,淡然一笑:“我當然也害怕。”
孫海心裡又是咕咚一聲,心說:你既然害怕,還點著這嚇人的白蠟燭進來?
孫海自然不好這麼說,只拐了個彎兒問:“這麼大半夜的,竟沒見著蘭公公帶著隨從來。難不成蘭公公是自己一個人兒從靈濟宮來到卑職家的?”
從皇城到城南的平民百姓家,那也是要縱貫半個京師的。他竟然不害怕?
。
孫海果然是個粗中有細的。
蘭芽便抿嘴一笑,避重就輕答:“今晚的事要隱秘,多帶個人便多條舌頭。”
孫海忍不住嘀咕:“公公膽子可真大!”
蘭芽忍不住屏息駐足,回首望向背後——
她的確是獨個兒從靈濟宮出來的。
此事也的確不願意讓外人知道。
她原本是想叫雙寶一起來,可是一想到上回就讓雙寶躺在屍首的位置上,都把雙寶嚇得出了一宿的冷汗,這回來驗屍,還不得把那小子魂兒都嚇飛了呀?於是只好作罷。
接下來她也另外想了幾個人選,比如冷杉,甚至息風。
可是以息風的地位,未必肯聽她調遣;而冷杉是藏花手下,她暫時還不敢全信。
於是便被難住。如果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竟再想不到該去找誰陪來。
那時正是夜幕垂落,宮燈初燃,她竟然在恍惚之中不知怎地,心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臉來……
那樣本就陰森恐怖的大白臉,若是走在夜色裡,就算撞了鬼,被嚇著的也只能是鬼而不是他吧?
他原本,就是橫行在這人間的妖魔。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眨眼!
這樣一想便又惱了,從腦海中將那人影像攆走,自己抓著燈籠便起身。
她有什麼好怕的,啊?她都曾親眼看見過全家數十口人慘死在那妖孽的刀下,她還何至於只害怕馮谷一個死屍!
更何況,馮谷死時情形,她也曾全都看在眼裡!她不怕他,她只恨當時她自己沒能力親手宰了他!
她自行勇武地出來。卻說巧不巧地在聽蘭軒門口撞見初禮。初禮向她行禮,客氣地笑,說只是來找雙寶說說話。
她便連忙撒腿就跑。
出了宮門,外頭暗夜傾城,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倒是不知從哪裡傳來些貓兒狗兒的叫聲,竟也都陰測測的,讓她更有些脊背發寒。
她終是害怕了,縮在牆角熄了燈籠,四面八方地觀察了須臾。
然後,果然看清了背後有個人影!
實則看不清那人形貌,可是說不清怎地,她竟然猜到了那人是誰……
或許都是錯了,這天下又不止那一個人有那樣闊大的墨色披風——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那妖孽跟出來,也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保護她而來,更可能是為了監視她!
他早說過,她的命,連同她的一言一行全都捏在他掌心兒,休想瞞得過他。
這樣一想,便所有的心念都焚化成灰。她索性不怕了,也不躲了,反而大大方方走出來,在狹細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