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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繩粗糲,即便隔著冬衣也磨得面板生疼,很快便磨破了皮,跑的過程中身體出汗,汗漬浸到傷處,箇中滋味有多難受只有親身體會才能感受到。
蘇梨咬牙堅持著,腳下忽的一絆,整個人朝前撲倒。
“快起來!”
有人低聲喊了一句,語氣有些著急,蘇梨也想爬起來,可手腳無法伸出靶殼,動彈不得。
而且剛趴下沒一會兒,背上立刻響起兩聲中箭的聲音。
那兩箭是安珏射的。
他沒想到蘇梨的體力這麼好,背上靶殼進入場中以後,竟然與其他活靶沒什麼兩樣,而且很幸運的是,她不是目標靶,所以一開始她受到的攻擊比較少,如果不是剛剛有人摔倒絆了她一下,恐怕到比賽結束,安珏都找不到蘇梨在哪兒。
安珏和蘇梨其實說得上是素不相識,他對她的印象,原本僅僅停留在那些風流的畫冊上,上次在馬場見到真人以後,發現她比畫冊要好看,出於討好楚懷安的心理說了兩句,沒想到馬屁拍到了老虎屁股上,被楚懷安打了一頓。
安家因為隨先帝征戰,子嗣凋零,到他們這一代,自幼便受了不少寵溺,安珏雖然現在官職不高,可有安家的背景和安貴妃照拂,也從沒看過人臉色行事,他瞧不上蘇梨,楚懷安卻因為一個他瞧不上的人打了他,他心中便記恨上了蘇梨。
今日看見楚懷安把蘇梨帶到身邊,他原本只是想讓蘇梨出醜,還了那日的仇也便罷了,沒想到趙寒灼會橫插一槓,把大理寺的手伸進了軍情處。
這接連受挫讓他有些忍不了了,不親手教訓蘇梨一番,難消他心頭之恨!
想到這裡,安珏拉了滿弓瞄準躺在場中遲遲沒有爬起來的靶子。
安家祖上也是出了不少武將的,只是因為子嗣不多,家中長輩勒令他們不得領兵上戰場,所以平日才刻意收斂了些。
是以至今無人知曉安珏臂力過人,若拉滿弓,這樣的距離,一箭可穿透靶殼,射中躲在裡面的人。
眼中起了殺意,瞄準靶心,鬆手,黑色箭鏃立刻離弦疾馳而去,此擊必中,就算蘇梨不死也必定重傷。
眼看箭要射中靶子,安珏唇角微勾,然而下一秒笑意僵住,一支藍色箭翎破空而來,將黑箭從中折斷,阻絕於靶殼之前。
“安大人,紅色的才是真正要射的靶子,你瞄幌子做什麼?”楚懷安保持著射箭的姿勢笑盈盈的問,比試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他射出去的箭也不少,可面色絲毫未改,看上去竟然毫不費勁。
安珏身為武將平日還在操練,對這種比試遊刃有餘是理所當然的,可楚懷安一個時常流連於美人鄉的人,怎麼會有這樣好的體力?
安珏起疑,手上立刻又搭了箭瞄準蘇梨,楚懷安自然不落其後,瞄準了安珏的箭。
鬆手,箭飛馳而去,卻又再次被橫空截斷。
在場觀賽的人很快注意到這一點,全都伸長了脖子想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眼尖的驚呼:“有個靶子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是阿梨!
顧遠風的心揪緊,下意識的站起來,肩上忽的一沉,卻是陸國公按住了他:“那丫頭自會想辦法,顧大人今日做的夠多了,再多,對那丫頭就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陸國公年輕時對兵法運用得極為嫻熟,雖然只與蘇梨見過兩次,但就憑蘇梨上午作的那一篇文章,陸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蘇梨出事。
朝中局勢混沌,能多一個人為邊關將士說話也是好的。
陸國公近年來幾乎過著隱世高人的生活,如今肯出言相勸,已是不易,顧遠風壓下擔心和詫異坐回去:“謝國公大人提點。”
見他不像楚懷安那樣衝動胡來,陸嘯眼底露出滿意,在他旁邊坐下,漫不經心的問:“那丫頭是你教出來的?”
“是。”
“看那丫頭的性子,教起來應該很是頭疼吧。”
“還好,就是有時候有些愛鑽牛角尖。”說著,腦子裡浮現出多年前,稚氣未脫的小姑娘被打了手板,眼淚汪汪還不忘怒瞪著他的模樣,心底漫出淺淺的疼惜。
“鑽牛角尖好啊。”陸嘯笑著感嘆了一句,見顧遠風疑惑不解,樂呵呵的補了一句:“知道鑽牛角尖的人,才能做我陸家的兒媳婦!”
顧遠風:“……”
國公大人,你是不是對什麼事情有些誤解?
顧遠風無語,這邊觀看區又是一陣喧譁,蘇梨竟是把腦袋從靶殼裡探了出去。
楚懷安剛截下安珏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