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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在我頂上噗嗤笑了,“你覺得可能嗎?”
他還能笑出來,我卻笑不出來,不可能,我們都知道不可能,朱允炆這一招不過是給朱棣一顆糖衣炮彈,打一針麻醉劑罷了。朱棣稍稍麻痺,在他的燕王府無所作為的等著親侄子給他安排新藩地的時候,朱允炆恐怕就會火力全發的將他手上所有的那點兵權全部都瓦解掉,再像對付其他被捕的藩王一樣,將朱棣一樣的或軟禁或貶為庶民打發到深山老林之中永不許回朝!不,以朱允炆目前的手段來看,越是有本事的藩王,他越是忌憚,越是忌憚,便越是懲罰的更狠,朱棣能否分到一塊山頭做個樵民只怕都是未知。
想到此處,我心驚肉跳,“王爺,你打算怎麼辦?”
朱棣終於放開我,負手背對著我,抬頭望空中那些寂寞的星宿,半晌才道,“我還能怎麼辦,難道還能造反嗎?”
我大吃一驚…………朱允炆這樣防範朱棣,不過就是怕他有朝一日效仿那些弒嫡奪位的王爺,就是所有大明的臣民,只怕沒有人不認為朱棣早就摩拳擦掌的準備去奪取朱允炆那張龍椅了,可是朱棣這個話,明明就表明他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思。
“造反自是不能,不過王爺也不能束手就擒啊。今日尚能一席之上言笑晏晏,下一次說不定就是囹圄內外君臣對話了。”我心事重重的說道。
朱棣面色凝重,卻並未言語。直有半盞茶功夫,才換了臉色,微微笑道,“多年未與你重遊秦淮河,今夜月朗星稀,當真是好氣象,我們去秦淮河走走。”
我只懂他是滿腹心酸無處訴說,才會怒極反樂,也不拂逆他,便跟著他晃晃悠悠的步行至秦淮河畔。
因國喪尚未過去,秦淮河畔的那些青樓雖已開始營業,卻不敢明目張膽的綴紅點綠,連燈火都比從前黯淡許多,如此望過去,倒顯得寂寞寥落許多。朱棣見我不吭聲,大約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在此虛耗了三年青春,心中傷感,便拿話逗我,“這條秦淮河,大約集齊了古往今來所有的名妓佳麗,倒也有許多才子佳人的佳話流傳呢。”
我抬眼看他一眼,明知他自己心中比我還要十二分的不如意,還要想著法子逗我,便也不再表現出什麼不快的情緒,指了一條小船道,“岸上風光看得多了,咱們自己搖著漿到河中反看兩邊,倒有趣得多。”
朱棣點頭,親自去賃了一艘小船,將我扶上去坐下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搖漿。木船本就狹窄,更不堪朱棣身材高大,我們一人坐著一頭,他的膝蓋卻已經貼上了我的膝頭。我有些不好意思,便往後面退讓。
朱棣忽的騰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藉著醉意,眯著眼睛看著我。手上滿是他手心厚重的粗糙摩挲,我心裡亂跳起來。
正往後退縮之時,忽見遠處駛來一艘畫舫。那畫舫雖大,但是上頭並沒有人,只在船頭坐著兩個人正在對酌。靠近了些,才看清其中一個正是許久不見的徐輝祖。朱棣也隨著我的目光追了過去,待看清另外一人,我們才全都緊張起來。
第187章。7。解甲歸田
徐輝祖英姿挺拔,笑容和煦,正給對面的那個人倒酒。那人一直背對著我們。他們身後還有一個女子正抱著一把琵琶彈著鏗鏘叮咚的曲調。徐輝祖倒是時不時的朝那女子看兩眼,他對面的人卻一直都是目不斜視。
畫舫上有燈,我們能看見他們,而我們這小漁船卻是黑燈瞎火的,是以他們卻並沒有看見我們。朱棣將小漁船緩緩繞了個彎,便看到了徐輝祖對面的人的正面,那人正是朱元璋欽點太師,將朱允炆交到他手上的方孝孺!
方孝孺不過四十來歲,面目清顴,眉眼剛硬,一看便是耿直正義之人。此時正在畫舫上與徐輝祖談笑風生。
朱棣看到方孝孺之後,眉頭微微皺起,迅速的將小船劃開,與畫舫背道而馳,與他們越來越遠。
我心中一陣失落,猶記得與徐輝祖剛認識的時候,他從馬上下來溫和的問我住在哪裡,為何出現在獵場,經過這幾年,物是人非人走茶涼,徐輝祖也經歷了那麼多,當初對酒當歌夜半烹茶的知己竟也漸行漸遠。現在,好像已經完全成了兩個陣營的人似的。
朱棣見我眉宇間愁緒露出,低聲問道,“怎麼了?後悔沒有去和輝祖打個招呼?”
我悻悻的笑了笑,“王爺真會開玩笑。我只是好奇,徐舅爺為何會與方大人同遊。”
朱棣略帶不屑,“他們現在是一夥兒的了。我這次回京,輝祖都沒有見過我,甚至我面聖,他都藉口有病在身迴避了。”
我一愣,“……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