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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的表妹,也就是你的表姑媽,如今遠嫁在河南,你從未見過,可是,當年你爹爹對她簡直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他怎麼又娶了您?”
張夫人淡然一笑:“父母之命,哪裡由得了他?可是,婚後足足有三年功夫,你爹對問我都是淡淡的,愛理不理。”
見兒子默然不語,張夫人又道:“心裡頭裝了一個人,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的人了,正兒,你不是這世上唯一的情痴,其實呢,許多許多人都是這般。可是,隨著時光的推移,他便慢慢地發現了我的好,慢慢的,他就把一顆心全都系在了我身上了。”
“我是爹的兒子,所以,我也一定會把那個女子忘記,我會娶一個溫柔的妻子,也會慢慢地把心都轉到妻子身上,是嗎;娘?”
張夫人微微頷首,柔聲道:“不一定是妻子,也許是你紅袖添香的姬妾,甚至是風塵中的紅顏知己。到時候,不是你想變,而是你自然而然會變,男人,又有幾個能真的一生鍾情一人?”
張居正微微苦笑:“娘這是在勉勵兒子去風月場裡找紅顏知己麼?”
張夫人正色道:“娘寧可你去青樓吟風弄月,都不願你為誰消得人憔悴,堂堂男子漢,怎的這般沒出息,別忘了你尚有壯志未酬,難道,你連你的壯志都放下了嗎?”
張居正心頭一凜:“娘教訓的是,兒子——錯了。”
第38章 爭風
抱月軒裡,珍珠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把那副紫檀木描金喜鵲登梅的妝臺從窗前移了開來。
這扇窗戶上糊了厚厚的棉紙,天冷的時候,一直是關上的,誰知今年的春天來的卻早,離年關尚有十多日,日頭就一日比一日暖和,珍珠不過是從點心房拎了一盒子點心,身上的棉袍,就有些穿不住了。
移開妝臺之後,她用手背揩了揩額頭的汗意,便去揭那棉紙,她家側妃娘娘一直嚷著房裡太悶,非要提前把這層窗紙給撕下,好糊窗紗。
雖說這幾日暖和些,可到底沒過年,這麼早就窗紗給糊上,夜裡的棉被若不格外加厚,只怕是要染風寒。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坐在炕桌前繡肚兜的側妃娘娘,這繡活還是去年臘月裡做到一半就扔下的,如今她又撿了起來,可見是心裡煩極悶極。
這也難怪,自從初雪那個丫頭被封為美人以後,王爺只是剛開始在王妃房裡歇了幾夜,餘下的十來天,竟然是不分晝夜地泡在閒雲閣,其餘妻妾房中居然一個腳蹤都不踏,太過分了。
自家娘娘打進王府以來,何嘗受過這般冷落?
窗紙堪堪撕下一半的時候,忽然有小丫頭來報:“娘娘,齊側妃來了。”
陸採蓮頭也不抬地說了聲:“請她進來。”
又道:“珍珠,你把窗紙撕掉,且別忙著糊窗紗,這太陽往房裡照著,怪暖和的。”
齊側妃一進屋,就笑道:“哎呦,這屋裡頭好亮堂,回頭我也把窗戶紙給揭了。”說著身子一挨,坐到了炕沿上。
採蓮將繡花繃子隨手放在炕桌上:“罷了,你身子骨弱,可禁不起夜裡的風。”
齊側妃拿起炕桌上的繡活,摩挲了一番,嘖嘖讚道:“想不到你一個千金小姐,倒練的一手好女工,真看不出,我聽說今年松江府新出了一種絹料,叫天水絹,十分的名貴,想來用它來做肚兜,是極好的。”
“今年新出的款兒,也只有宮裡娘娘們使得,咱們哪裡能有呢。”採蓮漫不經心地答。
齊側妃見她神色怏怏不樂,便笑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宮裡頭又該賞賜下好東西了,回回你都是拿大頭,這次,那天水絹,你必得無疑。”
採蓮聞言,微微一怔,不禁看了齊側妃一眼,只見她身上穿著一色半新不舊的松花色棉袍,髮髻上也只零星插戴了幾件金銀首飾,連個寶石珠玉的都少見。
她老早就聽人說,齊側妃的家裡是開麻油鋪子的,因為生得美貌被選為秀女,當時盧靖妃攛掇著皇爺給裕王選了王妃之後,皇爺隨口又指了兩個秀女給他做側妃,這齊側妃,就是皇爺那隨意一指,指到的人。
另一個側妃進王府不到一年就生病沒了,齊側妃作為和王妃同期嫁給王爺的老人,原本在府中應該很有地位的,可惜王爺從來沒有對她上過心,一個月能分給她一晚兩晚就已經是顧全了她的顏面,所以,儘管她想孩子都要想瘋了,肚子也沒有動靜。
齊側妃見她一雙晶瑩澄澈的大眼睛朝自己上上下下的打量,不禁微微忸怩,她無論在美貌家世和寵愛上都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