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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個受人愛戴的潘人鳳,來一個人見人怕的楊老虎,這樣的心理落差太大了,林芳洲和汪鐵釘都蔫頭耷拉腦的。
過了一會兒,林芳洲說,“你說,怎麼沒人告那楊老虎呢?”
“告有何用?官官相護。”
“朝廷不是有政績考核嗎?太爺的考核每次都是優,想必那楊老虎每次都該是差,怎麼他還能做官?”
汪鐵釘神秘兮兮的:“我聽說,現在朝局亂著呢!人心浮動,官場也亂。”
“啊?為什麼?”
“大皇子和二皇子在搶皇位,搶了好幾年了,兩人各自有一班勢力,朝廷上天天都是黨爭,今天你踩我一腳明天我傷你一箭的……誰還關心國事呢!”
“為什麼要搶皇位?”
汪鐵釘把眼睛一瞪,“你可不是傻了麼?皇帝誰不想做?”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皇位不應該就是嫡長子的嗎?誰能有資格搶,不要命了?”
“沒有嫡長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貴妃生的,皇后死了十幾年了,可是貴妃就是沒能坐上鳳位。貴妃的兩個兒子就都是庶出嘛。兩個皇子,老大年長,老二才高,你說選誰?”
林芳洲噗嗤一笑,“我可不能說。”
汪鐵釘道:“他們在朝堂上打得風風雨雨,遭殃的還是我們小老百姓啊。”
“就是說呢!皇后要是有個兒子就好了,也就不用打了。”
“原先是有的,後來夭折了。”
“是嗎?唉,天意啊!”
第23章
十五這天,縣太爺在望月樓大擺宴席,底下官員胥吏們從高到底輪番給縣令敬酒,那縣令不勝酒力,前面還喝一些,到後來,就是“我隨意,你也請隨意”了。
輪到林芳洲時,縣令早就不喝酒了。
林芳洲舉著酒杯,甫一開口,沒料到,眼淚竟滾了下來,她有些慌張,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太爺,你……你……”千言萬語,卻彷彿一團絲線纏在喉間,吞不的吐不得。“你”了半天,後來她說道,“你一路走好……”
太爺眼圈也有些紅,卻是笑罵道:“什麼一路走好,本官又不是去死!”
一句話,把傷感的眾人逗得捧腹。
林芳洲坐回到位子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到後來,她和王大刀、汪鐵釘他們,都喝得有點多。
宴席散時,林芳洲走到外面,冷不防雨絲撲面,她仰頭,藉著燈光看那如流星般漫天墜落的雨滴,“下雨了啊……”
王大刀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大郎,那不是你兄弟麼?”
林芳洲定睛看去,見果然是小元寶,他一手撐傘一手提燈,正在和太爺說話。太爺不愛說話,但是他喜歡和小元寶說話。
人人都喜歡小元寶。
林芳洲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對著縣令唱道:“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縣令生怕這醉鬼真的去執他的手,他擰著眉重重一拂袖,對小元寶說,“快帶著你哥哥回去吧。”
“嗯。”小元寶便與縣令告辭,接著把燈籠塞進林芳洲手裡,“走吧,回家。”
林芳洲喝得醉醺醺,走路一步三顛,若不是小元寶扯著她,她怕是早就摔在地上啃泥了。那燈籠被她晃得上上下下明明暗暗,看得人眼花。
小元寶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好好走路。”
他一隻手臂繞過去攬著她,幾乎把她帶進懷裡。
她靠在他身上,走路便穩當了些,一邊走,她一邊喚他,“小元寶。”
“嗯?”
“太爺要走了……”
然後他聽到她小聲的啜泣聲。
哭得那樣傷心,僅次於在賭場輸光家當。
他一邊扶著她,輕聲安慰道,“以後或許有再見之日。”
林芳洲也不管他說什麼,只管自己哭。醉鬼撒起瘋來,向來沒什麼理智可言。
小元寶悄然嘆息。寂寂黑夜、春風春雨之中,他的聲音幾不可聞:“我陪著你啊。”
她哭得正盡興,也沒聽到他說什麼,也沒回答。
回到家時,林芳洲哭累了,往床上一滾,睡死過去。小元寶幫她除了鞋襪,蓋好被子。他又打了熱水,用溼手巾把她的臉和手都仔細擦拭一番。看到她的指甲長了,他拿過剪刀,坐在床邊幫她把指甲剪了。
一邊剪指甲,他時不時抬眼看她的睡顏。
她睡得很安穩,長睫毛翹著,往臉上投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