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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拜。
雲微明卻說,“都起來。我今日只是來聽聽戲,繁文縟節一概免了。”
眾人都很怕他,心裡又想道:今日能與三皇子殿下一同坐著聽戲,此生無憾也!
瓦舍裡的戲班無數,各家都有自己拿手的伶人。這一眾伶人之中,唱諸宮調的花裡嬌近些天風頭最盛。
要說這花裡嬌,也是妙人一個。他本是個男子,五六歲便開始學唱戲,今年十五歲了,生的面如傅粉,唇若塗脂,身段風流,唱戲時扮作女孩兒,簡直雌雄莫辯。
加上一把黃鶯般的嗓子,一開口,豔驚四座!
瓦舍裡的高手無數,花裡嬌原先只是小有名氣。他之所以像今日這般名聲大振,還源於前不久發生的一樁公案。
蔡真只因看了一次花裡嬌的戲,便對這溫柔貌美的小伶人上了心,勾了幾次,花裡嬌也不理他。蔡真失去耐心,拿出錢來要強逼著霸佔。花裡嬌又不敢得罪他,只好委身於他。
兩人才好了不到半個月,蔡真突然被人砍了胳膊。因為是在花裡嬌那裡被砍的,於是“花裡嬌”這個名字被很多人聽說了。許多人跑來看花裡嬌,還跟他打聽當日的具體情形。
蔡真做過許多壞事,若不是有人撐腰,早該死在牢獄裡了。他被人砍了胳膊,簡直大快人心。花裡嬌牢牢抓住聽眾的心理,把那蔡真被砍的情形說得有鼻子有眼,彷彿親眼見到一般——實際這都是他瞎編的,他還沒來得及看,就被打暈了。
說完這些,他又說自己被蔡真霸佔是多麼委屈,多麼的生無可戀,甚至幾度想要自殺,又掛念著老母親,不敢死……幸好蒼天有眼,派了個大俠來把他從苦海解脫出來……
這樣一說,賺了許多眼淚。
花裡嬌的知名度大大地提高了,加之他本來就色藝雙馨,從此一躍成為瓦舍裡第一等的人物,許多人專程為了看花裡嬌來瓦舍,還有些富貴人家,請諸色伶人去家中表演助興時,會點名要花裡嬌。
花裡嬌在瓦舍唱的是諸宮調。所謂諸宮調,就是各色曲調的串聯。諸宮調節奏悠揚,唱詞文雅,雲微明簡直難以相信,林芳洲竟然喜歡。
“你聽那曲子,我覺得很好聽,”林芳洲給他解釋,“而且花裡嬌的唱腔很好,比鳥叫還好聽。”
這是夸人的話嗎……
雲微明側頭打量著她,把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瞪他一眼,道:“做什麼?”
他笑道:“我沒想到,你竟然喜歡這些。”
林芳洲反問:“你覺得我該喜歡什麼?”
“你往常唱的那些淫詞豔曲,比如——”他說著,突然湊近一些,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緩緩地說,“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咳。”林芳洲聽到這種詞從小元寶口裡說出來,莫名覺得好羞恥,臉上湧起一陣燥熱。
他眯著眼睛看著她臉上迅速爬起的俏紅,輕笑道,“這種詞,虧你唱的出口。”
“那個,我現在已經不唱那些了,我現在品味很高雅。”
“呵。”他又是輕笑。
林芳洲有些惱,“去去去,走開,熱不熱啊。”
“熱,真熱,我給你扇扇。”他還在笑,開啟摺扇,用力地給她扇風。
一邊扇著風,雲微明的目光往周圍掃了一眼,見沈二郎正往他們這個方向在看,雲微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沈二郎慌忙低下頭,飛快地嗑瓜籽兒。
花裡嬌唱完,照例有很多人打賞。林芳洲也賞了一百錢,不過一百錢是沒有資格掛燈籠的——只有打賞一兩銀子以上的,才會掛上紅色的燈籠,燈籠上寫看客的寄語,一連掛半個月。
雲微明說,“你既然喜歡,可以多賞一些。”
“一百錢夠多了。”
雲微明從腰間的荷包裡摸出來一塊銀子,扔進那銅盤裡。
好大一塊銀子,少說有十兩八兩的,林芳洲看著很有些肉疼。
過不多久,花裡嬌換了衣服,下得場來,直走到林芳洲二人跟前,福了福身,羞答答地說,“多謝兩位公子賞。”
林芳洲心想,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往常花裡嬌從來不曾特別感謝她呢。
雲微明卻呆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男人?”
那花裡嬌臉一紅,點了點頭。
雲微明不太喜歡塗脂抹粉的男人,也不喜歡林芳洲喜歡。
哪知林芳洲卻很喜歡,回去的路上還掐著蘭花指學那花裡嬌的唱腔,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