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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風口浪尖上。因為不論是動機還是時機,他都具備,老皇帝一下臺,大胤就是他的天下,說他是主謀,簡直合情合理。
星河忽然明白了,有些事,真是不得已而為之。信王在這當口上忽然蹦出的一句話,也令她感到驚訝,他說不可能,“皇父才把監國的重任交給二哥。”明著是開解,暗中卻狠狠坑了他一把。
難怪他說過,這世上沒有人真正愛他,所以他只能在反他的人裡儘量尋找還有機會扭轉拉攏的,比如她。
左昭儀因信王的那句話愈發稱意,“看看,原來是要監國了,這下更是一目瞭然。”
皇后厭惡她的猖狂,沉聲道:“左昭儀斷案如神,不進控戎司真是可惜了。當朝太子有沒有罪過,難道單憑你的推斷嗎?這會兒東宮也出了事兒,太子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呢,究竟從中獲利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左昭儀滿臉不屑的樣子,“誰知是不是畏罪自盡,又或者是苦肉計,轉移大家的視線。”
星河拱了拱手,“娘娘們且稍待,依臣之見,世上還沒有篡權篡得先賠進自己性命的。臣不懂醫理,但從淺表上看,太子症候遠重於皇上。臣剛從東宮來,太醫束手無策,連病因都找不出來,只敢開些清熱解表的藥隨意應付,這會兒人還不知怎麼樣了。”
皇帝雖然口不能言,但他心裡都明白,聽說太子病重,顫著手奮力捶擊床褥,把一干人都捶得慄慄然。
星河忙上前安撫:“皇上放心,太子爺雖然脈象紊亂,但目下還是有知覺的。太醫正會診,控戎司也進東宮盤查了,如果能找到病因,就還有救治的希望。”她說著哽咽了下,復哀聲道,“皇上明察,太子都成了那模樣,還有人往他身上潑髒水,實在叫臣痛心。臣是控戎司官員,也是東宮尚書,太子的性情臣最知道。他愛戴皇上,皇上於他來說是父更是天。皇上遇險,多少人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如今他遇險,這朝堂之上又是誰最得意?臣斗膽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這滿室貴胄,人人都有嫌疑,就連那些不在跟前的,恐怕也難以自證脫得了干係。”
她才一說完,信王便接了口,“兒子覺得宿大人所言極是,這事當嚴查,不光今天出入立政殿的,前三日的都應當仔細盤問。我險些忘了,昨兒大皇姐進宮面見了皇父。期間說了什麼我不知情,但我是親眼瞧見皇姐氣急敗壞跑出宮門的。皇父平時那樣疼愛她,這闔宮上下誰不知道?她那一身驕縱的脾氣,立起眼來不認親爹也不是不可能。況且大哥在諸兄弟中鋒芒畢露,取太子而代之也是你們母子的夙願。皇父遇險,東宮失主,霍青鸞身在軍中可洗清嫌疑。至於宮廷內外,自有昭儀娘娘為他打典,等他回朝之日,就是登基稱帝之時,難道你們不是這麼打算的麼?”
事兒不落到自己身上,還有閒心踩別人兩腳。一旦自己牽扯入內,那情形可就不一樣了。左昭儀銳聲呵斥信王,“你一派胡言,三寸不爛之舌,死的都能叫你說成活的。暇齡雖然刁蠻,但絕不會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來,請主子明鑑。”
“那可說不準。”信王涼涼一笑道,“她當初能夥同高知崖害死駙馬,今天也能因一點不稱心的小事,往皇父藥罐子裡填附子。老手了麼,辦起事來不費勁。剛才昭儀娘娘就是這樣揣度我哥哥的,現在如數奉還,請娘娘想好了應對之策,再替大公主狡賴。”
左昭儀被氣得打噎,皇帝看見這番同室操戈的氣象,早就灰心得閉上了眼睛。
攪得越亂越好,所有人都忙於撇清,就不會盯著太子不放了。星河聽見左昭儀指責信王一石三鳥,未必沒有奪嫡野心,趁著皇帝不能說話,在御前發表了一通人人皆有罪的高論。
她不能再在這裡耽擱下去了,轉身向皇后拱手,“東宮正由千戶翻查,臣要趕回去督辦,但凡有一點進展,即刻入中朝來回稟萬歲和娘娘。”
皇后道好,皇帝面前樣子還是要做的,千叮嚀萬囑咐著:“叫他們好生治,這會兒人還不清醒呢,可怎麼得了……”
星河從正殿辭了出來,遠遠見她父親和幾位軍機大臣立在偏殿前喁喁低語,抬眼看到她,快步趕過來,壓聲問:“東宮眼下境況如何?”
她一臉凝重望著她父親,“爹,是不是……”
她父親斷然說不是,“難道別人都是傻的?”
確實啊,局勢還未大定前,輕舉妄動都是自尋死路。她心頭紛亂,她爹還要囑咐她話,她不耐煩道:“他都這個樣子了,我哪兒顧得上別的,您別說了!”把身一擰,丟下了目瞪口呆的宿大學士,往東宮去了。
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