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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一長串,星河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就在琢磨,得上去瞧真周了,萬一這人不是太子呢。
她僵著手腳登上了腳踏,終於看清楚他的臉,奇怪,的確是他。她心裡亂了,腦子也懵了,切切叫了聲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前兒還活蹦亂跳壓塌了床,今天怎麼就成這樣了?星河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兒裡,怎麼都上不來。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明明不懂醫理,也扣那脈門,試圖看出些端倪來。他的脈搏急切雜亂,她知道不大好,回身叫太醫,“太子爺究竟是什麼症候,有個說法沒有?”
可是太醫搖頭,甚至連病症因何而起都說不清楚。
她拍拍他的臉,“主子,您聽得見我說話麼?”
觸手除了滾燙一片,再沒有別的了。她愈發焦急起來,衝那些太醫呵斥:“你們究竟是幹什麼吃的?五六個人會診,連病因都說不出來?”
太醫面露難色,“看太子爺的脈象,脈來急速,節律不齊,止而復發,倒像是雀啄脈。這種脈象兇險,醫書上謂之十怪脈之一,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起因定論……”
這算什麼?甩這種片兒湯話,難道怪他病得稀奇麼?找不著病因,就沒法對症下藥,星河看他氣息急促,心上猛叫一隻無形的手捏了一下。這個時候雖然急,卻不能慌。她勉強定了定神,問德全回稟御前沒有,德全的話讓她大吃了一驚,“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呢,皇上那頭也出事兒了,據說四肢抽搐,半身僵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會子禁軍內外戒嚴了,內閣重臣連夜都被急召進宮,中朝也亂成一鍋粥了。”
星河愣在那裡,一夕之間風雲驟變,簡直超出了她能應付的範圍。皇帝和太子接連發生意外,實在不可想象。她知道這背後必定有陰謀,然而這雙黑手出自哪裡,她也說不上來。這人當真高明,幾乎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一旦皇帝和太子身故,那麼誰是最大的受益者?簡郡王遠在軍中,鞭長莫及,京裡除了少不更事的信王,就只有籌得糧草,即將回京覆命的敏郡王。
這麼一想,頓時又是一身冷汗,何去何從,她已經沒有方向了。皇帝那頭自身難保,短時間內是討不著主意了,這滿宮的人都在等她定奪,她必須得沉住氣。
“即刻起宮中所有當值宮人,不許任何一個胡亂走動。這殿裡的一切用具,未經允許不得隨意搬動替換。善金上宮門外傳話葉近春,讓他通知控戎司,請南大人帶辦案千戶來,入東宮偵查取證。”她咬著槽牙喃喃,“我不信……世上有這麼湊巧的事兒。太子殿下身強體健,不可能會出這種意外。”
然而病因難斷,無用的太醫們手裡捏著銀針,幾番猶豫都沒敢把針落下去。畢竟那是儲君,誰也沒膽量拿身家性命做賭注。這個時候往往就是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官場上明哲保身無處不在,這些治病救人的也一樣,先是官,後才是醫。
星河看他們畏首畏尾,氣得大罵,逼他們開方子抓藥。太醫們商量了半晌,最終方子是寫出來了,拿到手一看,一色清熱解毒的藥,沒有助益,但也絕對吃不死人。
有總比沒有好,德全張羅著去煎了,殿裡的人也給驅散了,太醫被趕進配殿待命,天亮之前誰都不許離開。星河站在空蕩蕩的寢殿裡,只覺頭重腳輕,幾乎要暈厥過去。掙扎著開了窗發散濁氣,回到床前來,又不知自己接下去該做什麼了。
盲目的人生原來這麼可怕,她忽然發現這些年來,太子一直是她全部的目標。如今這目標撂下了,也許還會死因不明,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其實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
跪在踏板上,她把他的手攥得緊緊的,彷彿這樣能把自己的精氣渡給他,替他續命。他弼弼急喘,臉上潮紅,兩道長眉蹙起來,蹙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星河看了良久,看得淚流滿面,對他的感情一時全都翻湧上來,她討厭他、畏懼他、防備他、牽掛他、喜歡他,甚至還有些愛他……
太複雜,有時連自己都說不清。必須考慮宿家存亡時,她只能小心翼翼保持戒備;可是一旦兩個人獨處,她就放鬆下來,和他插科打諢,說盡糊塗話。
一輩子能遇見一個勢均力敵的人,也是種福氣。可這人現在躺下了,她比誰都想救活他。立政殿裡的皇帝是大頭,內閣重臣們必定一腦門子官司,照理她應該親自去看一眼,好調整接下去該走的路。但是再打量眼前人,外面的世界哪怕亂成一團麻,她也顧不上了。
德全很快熬好了藥送過來,拿靠墊把太子上半身墊高,星河一勺一勺喂他,他還知道吞嚥,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