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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想看好戲的人,心願落了空。
謝安娘伸手摸了摸海棠樹粗壯挺直的樹幹,腦海中卻是不自覺的開始回想爹爹的模樣。只是,她的父親去得太早,只在腦海中呈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高大身影,以及腦海中迴盪的,她騎在爹爹的肩頭,所發出的銀鈴般的笑聲,那種快樂一直留在心底,並未被歲月所帶走。想到這兒,她一雙澄淨的不禁染上了笑意。
而正從迴廊出走來的雲璫,看到自家小姐臉上明淨的笑意,語調都輕快了許多,“小姐,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嗯,那馬車備好了嗎?”
雲璫點了點頭,“小姐,您放心吧!車子已經在側門處等著了,祭祀用的東西,我都已經交待了兩個壯實的婆子提前放到車廂後頭了。就等我們去了呢!小姐,我們快走吧!”
謝安娘輕點了一下雲璫的額頭,“行啊,你,還不耐煩了呢!真是個性急的!”隨即語調一揚,“遵命,我的雲璫大丫鬟,我們這就走~”
說罷,兩人便往側門處走去。
三月初九,正是謝裴和許氏的忌辰。十三年前,謝裴從外地帶著大批貨物往回趕的路上,遇上了山匪,貨沒了,人也沒了。連個全須全尾的屍骨也沒留下,只在他們遇難的地方,發現了大量的血跡,以及一塊染了血,遺落在草叢中的貼身玉佩。
許氏初聞噩耗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本來生謝安孃的時候,就虧了的身子,自此更是孱弱,若不是因著謝安娘太小,再加上她自己還抱著一絲希望,堅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硬是咬牙強撐了幾年。可是,後來又陸續找了幾年,均沒有任何結果,再加上謝安娘漸漸長大明事,許氏的身子年復一年的虛弱下去。沒個幾年,最終也在謝裴遇險的這一天嚥了氣,便也撒手人寰了。
如今,謝安娘出門,便是準備去禹州城外的溪山,祭祀她的父母。之後再去離溪山不遠的福佑寺,拜一拜她娘還在時,為她父親立的往生牌和長明燈,親自擦拭一下往生牌。雖說這些活兒都有寺院的小和尚會做,可做女兒的還是想去盡一份孝心。然後,再為她娘也點一盞祈福的長明燈。
只是,謝安娘帶著雲璫來到側門,便發現還有另一輛更加寬大的馬車停在一旁,顯然是府裡有人也要出行。而拐角處,謝大老爺的身影也由遠及近的愈發明晰,他帶了兩個貼身隨從,朝著謝安娘這個方向走來。
“大伯,您也要出去嗎?”謝安娘停下腳步,對看著明顯朝她走來的謝大老爺問道。
“今天是你爹孃的忌辰,我這做大哥的,理應去看看!”說完,摸了摸的謝安孃的頭,一向嚴肅的面龐竟也透出了一份慈愛,“怎麼,不歡迎大伯去呀?”
謝安娘忙搖了搖頭,一雙杏兒眼瞪得老大,“怎麼會!您是爹爹的兄弟,您要是去看爹爹,他也會很高興的!”
“行了,我們走吧!去和大伯坐一塊兒!”說完,就領著謝安娘往那輛更加寬敞的馬車走去。
謝安娘也沒推拒,大伯這是有話和自己說呢!就回頭低聲向雲璫交待了一句,“你先去我們自己的那輛馬車上坐著,我和大伯說會兒話。”接著就亦步亦趨的跟在謝大老爺後頭,乖巧的上了馬車。
果然,待兩人在馬車上坐定,謝大老爺清咳一聲,便開口了:“安娘,大伯問你一事,你可是還想著要嫁與範易澤?”
謝安娘一驚,“大伯這是說的什麼話,範大哥既已與宛娘成親,安娘便不會多做糾纏。大伯大可放心!”她沒料到謝大老爺一開口就是這等敏感的問題,只是她也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並未想過要攙和到範易澤與謝宛娘中去。
謝大老爺見她一副避嫌的口吻,便知她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也沒解釋,只是點了點頭,“嗯,你也別擔心,大伯定會為你相看一家更好的。”
“有勞大伯費心了。”謝安娘倒也是能聽出來謝大老爺的真誠。
她知道,大伯與大伯母不同,還記得五歲那年,她有一次見到宛娘抱著大伯的大腿撒嬌,親暱的喊著“爹爹”,便也有樣學樣的抱著大伯的腿撒嬌喊爹,大伯眼裡雖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便一手一個將她和宛娘抱了起來,高興的哄著她喊爹。只是,這事兒傳到了孃親的耳中,孃親本來就毫無血色的臉,更是蒼白了很多,之後就罰她跪了一晚父親的牌位。
而她跪了一晚過後,便是高燒不斷。還記得醒來時,孃親抱著她大聲痛哭的場面,並執著的在她耳邊唸了一遍又一遍父親的名字。孃親一臉嚴肅的對她說:記住了,你爹叫謝裴,不要叫錯了!大抵是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