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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吃穿用度的物件就裝了三輛馬車,塞得滿滿的。
封應然依舊覺得簡陋,特地命工匠把馬車檢查改造了一番,不那麼顛簸,讓她能在路上少受點罪。
見他比起自己這個就要出行的人還緊張,雪春熙無奈道:“皇上日理萬機,原本就忙碌,還得分神吩咐這些,倒是我的罪過了。”
“國師哪裡的話,不過是我不放心,倒不如親自打點而已。”封應然摟著她的肩頭,輕輕嘆氣道:“若是我說,其實捨不得國師離京,會不會讓國師為難。”
雪春熙笑笑,搖頭道:“皇上若是捨不得,要不我就不走了?”
封應然低頭對上她的目光,知道雪春熙不是隨口說的安慰自己的話,反而搖頭道:“我知道國師處處顧及我,總要為自己多想一些。祭拜生父也是應該的,我知道國師心裡,其實對生父十分愧疚。能借這次機會去見一見,也能收拾心情,回來跟我好好過日子。”
聞言,雪春熙就知道,封應然是懂她的。
的確因為愧疚,她才會想要去雪城拜祭生父。
親眼目睹生父能夠風光大葬,自己心裡的難受和內疚才能好一些。
再就是,雪春熙也想要去看看雪城是不是寧靜怡人的地方,能不能讓雪家把生母的墳墓遷過去,父母能夠合葬在一起。
他們生前好不容易排除萬難在一起,生下了自己。那麼死後,雪春熙也希望兩人能夠葬在同一處墓穴。
不能同生,起碼能同葬。
陰曹地府之下,他們也能儘早重逢。
雪春熙握住封應然的大手,鄭重地道:“這次之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京中,離開皇上身邊。”
封應然笑笑,反手握住她的柔荑,開口道:“總是在皇宮裡,沒能親眼目睹親耳聽見,被人矇蔽了也不自知。”
聞言,雪春熙驚訝道:“皇上打算微服私巡?”
京中和朝廷已經收拾了一番,封應然即便沒有親自坐鎮,也不至於後方大亂。
出去走走,耳聽八方,的確不是壞事。
雪春熙想到以後能跟封應然一起四處走走,不由開始憧憬了,笑道:“那麼我就等著跟皇上游歷山河,賞遍這天下美景了。”
光是想想,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皇宮裡的動作不小,很快秦家父子就得到了訊息。
秦大伯頓時紅了眼圈,都說男子有淚不輕彈,他硬是把淚意壓下,嘆道:“侄女兒是個孝順的,願意離開錦衣玉食的皇宮,千里迢迢去雪城拜祭弟弟……”
小秦卻撇撇嘴,不贊同道:“身為兒女,將近二十年沒能拜祭生父,親自去一趟不是應該的嗎?”
聽罷,秦大伯皺眉看了他一眼:“與侄女兒一起去雪城,你做堂哥的,好好管住這張嘴,別什麼話都說出口。侄女兒的身份到底不一樣,這次能出遠門,下一回就不一定了。”
小秦聽得不痛快,總覺得父親偏袒雪春熙,卻又皺眉道:“難不成皇上連讓國師每年去雪城拜祭生父都不願意,莫非想要軟禁她嗎?”
就算再不喜歡雪春熙,到底是秦家人。
他可以欺負,但是被別人欺負,小秦就不樂意了。
而且拜祭生父,那是純孝,封應然又有什麼理由不讓雪春熙為生父盡這點小小的孝心?
“身份不同,便是身不由己。”秦大伯輕輕嘆氣,又道:“所以你也得明白侄女兒的難處,可別處處為難她了。”
“我知道了,父親。”小秦想到雪春熙小時候被關在靈犀山上,雪家不讓她離開山頂一步。如今進京後,在皇宮裡有無數御林軍守著,連出宮門都需要封應然點頭,頓時心裡開始同情她了。
再是國師的身份,如何尊貴,也就是籠中鳥,沒半點自在可言。
再高的身份又如何,換作是他,也是鬱鬱寡歡。
想到這裡,小秦捏緊拳頭,不自然地問道:“父親想把她帶回秦家認祖歸宗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嗎?畢竟是秦家人,回去也是應該的。只要不對外宣揚,誰會知道她被記在秦家的族譜上了?”
“紙包不住火,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夠瞞得密不透風。皇上的顧忌也是對的,被人知道國師是秦家人,雖說秦家能得意,卻不一定能得好處。身為一介商人,京中隨便一個權貴不高興,就能把秦家打壓得翻不了身。只要侄女兒心裡認為自己是秦家人,這就足夠了。”秦大伯神色柔和,眉宇的疲倦彷彿散了大半。
小秦心裡有些鬱悶,自家父親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