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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脫離俗世。這一輩子,不可能變更的身份。他把自己的情緒歸結為不捨,只是對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弟子的不捨。
修道,修道,修的就是一顆心而已。去小我而存大我,去其私而成其大,青雲子啊青雲子這才是修道之人本應秉持的本心!
可是回來一見了她,那本以為已經了悟的心卻又動搖了。內心惶惶不見自我。
端端等的睏倦了,起身進臥房,把又涼透的飯菜端出來。準備送去庖廚,讓灶上給溫著,等師父回來了再送來。可這一出門,就被暗影裡的白衣人驚得一哆嗦。
往前走走,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她那失蹤一整日的師父嘛?
“師父,你怎麼躲著這兒啊?我找了你一天。”師父看起來很疲倦,端端放下手裡的托盤,伸手去扶他。她也是想獻個小殷勤的,因為自從她上次說錯話以後,師父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了,這段時間她心裡也怪不好受的,想著以前和和美美的多好。
曾經,師父話也不多,都是她嘰嘰咕咕的多話,但那時師父都是臉上掛著笑,她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有時候還能從她的話裡挑出點毛病來教導她。現在可好,師父寡言少語的,就連今日消失一整天她這個做大弟子的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伸手去扶他,廣袖垂在空氣裡,她的手細白。看著那雙伸過來的小手背,師父眼前倏地就出現了夢裡抓著自己胳膊要花生的那雙小手。腦中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師父胸口一窒,忽然大力拂開她,快步往回走。
端端沒有準備,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師父今兒有些怪異,她想要追上去的,可渺修身後就像是長了眼,厲聲喝道,“回你自己的房裡去!!”
渺修性格溫和,從來不會大聲呵斥誰。從小到大,她還真沒捱過他的罵,忽然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下,端端是委屈和不服氣的。
“嘭!”
她一個人站在院中,月下銀輝白慘慘地灑在頭頂上。眼睜睜的看著渺修甩上了門,把她拒之門外。眼睛忽閃了兩下,鼻子有點酸,拿袖子掖了掖眼角,撿起地上的涼飯冷盤,轉身就走了。
渺修呢?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倚靠在門縫上,聽著外面有了腳步聲,然後聲音消失了,整個人緩緩地滑到地上。
既然不能相守,那又何必相遇?
托盤擱在案几上,房裡沒點燈,黑暗裡的人坐在床沿下吭吭哧哧抹眼淚。等哭夠了,心裡舒坦了,她又爬起來端著盤子去了庖廚。
庖廚裡還有別的師叔伯的弟子在,“咦?青雲子師叔還沒回來嗎?”
端端把東西擱下,去立櫃的格子裡抓出來幾味乾草藥又捏了幾片乾薑,拾掇拾掇就放火上煮了,低著頭也不看人,因為她眼眶是紅的,“沒,師父著涼了。我給他煮點驅寒湯。”
方才師父推她的時候,手冰涼,甩過來的衣裳都是半乾的。說話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也不知道他這一天是幹什麼去了,回來就發脾氣。她鼓著腮幫子,看著火上的砂鍋,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師妹,你弄好了記得收拾齊整了,我先走了。”
“哦,我記得了。你走吧。”
端著驅寒湯再回來的時候,她心裡是有點氣鼓鼓的,師父房裡的燈還亮著。她上前敲了敲門,“。。。。師父睡了沒?”
渺修頭重腳輕,聽見她走了居然又回來了,腦子裡一直繃著的一根弦,“啪”輕輕地一聲,斷了。
驅寒湯是滾燙的,渺修一整日沒進米水,眼下喝進胃裡,整個人都暖和了。空碗被端端放在托盤上,頭一回見到丰神俊朗的師父變成這樣,他究竟遇上了什麼事端端也不敢問,“師父早點休息,弟子告退。”說話客客氣氣,小牛脾氣發作。
折騰了這麼些時候,夜都已經深了,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
擱在案几上的手握了握,夜裡靜,再溫和的聲音都顯得突兀,“端端。”
“師父還有事?”
他轉過頭來對上她的眼睛,醞釀了半天,終究還是膽怯了,到嘴的話只能磕磕絆絆的變成了一句,“早點睡。”
“哦。”
小丫頭扭頭走了,渺修捏了捏眉心,罷了,日後好好待她便是。能待一日算一日吧。
沉璧上路已經一天一夜了,頭一天夜裡在客棧歇腳的時候,他抽空寫了幾句話給雲端。他這個人沒什麼情趣,說的話無非就是已經到了什麼地方,眼下如何,還有多久到目的地,末了還不忘囑咐她回信。
這封信的寄出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