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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隨在後方的少年,又不自覺咬了咬唇,別開了頭。自遭竊一事,她再不曾與對方說過話,他卻像全然未察,這讓她越發不快,極想快些擺脫,才匆匆趕來九華。
究竟在惱什麼,溫白羽也不明白,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燥惱縈繞不去,始終梗著一口氣。他怎麼能對乞丐般的女童如此可親,獨對自己敬而遠之,少有言語。
正當她心緒紛亂,山巔一聲沉響遠遠傳來,震得山鳥紛紛驚起。
蘇璇縱目遠望,神色一凜。
煌煌佛門盛典,九華山的化城寺作為東道主,籌辦得十分細緻。
化城寺內外整飾一新,偌大的廣場反覆刷洗,青石地面一塵不染,置有數千蒲團供僧眾靜坐,前方的高臺坐著數名高僧,端嚴的講經佈道,外圍浮屠森森,經幡長飄,氣氛靜穆而莊嚴。
正當人人都在屏心靜氣的聽經,置在會場右角的九華古鐘猝然被人一擊削落,數萬斤的古鐘鏘然墜地,順著懸坡滾落了深崖,許久仍能聽見撞擊的迴響。
臺上的高僧停了話語,突如其來的變故凝滯了全場。
明亮的日色映得迎客紅氈如血,上面大剌剌走來了一個人。
那人原是個和尚,穿黃色僧衣,頭上戒疤鮮紅,一道斜長的劍創從眼角劃過鼻樑,分外醒目。腰際繫著一條繞身數匝的長鏈,細看全是白森森的指骨串成。他扶著一根玄鐵打造的禪杖,杖尖寒光如刺,杖上鐵環隨著行走而晃動,當著數千僧侶前驕然倨立。
“灑家最喜盛會,今日不請自來。”
場面冷了片刻,高臺一位老僧立起,面帶驚怒,“玄月,你意欲何為?”
底下一陣輕譁,大部分僧人茫然,少數知道的已露出了驚駭之色。
玄月雖是和尚,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僧,手持的禪杖不知染了多少血,實與惡魔無異。他本是個惡棍,見財起意毆殺數人,受了官府嚴緝,私下買了度牒剃髮為僧,躲入寺中不久就原形畢露,為一本秘笈錘殺了方丈,甚至舉火焚寺遮掩惡行。功成之後他□□擄掠,無惡不作,極是敗壞佛門聲譽,少林也曾譴人捉拿,怎奈他異常狡猾,始終未果。
玄月傲慢的揚聲,“教你渡厄老兒知曉,我到此一是為賀盛典,二是為取回我應得之物。”
立起的渡厄大師正是化城寺的方丈,聞言怒道,“你喬裝改扮,闖入化城寺奪經不成,暴起傷人,全然不知悔改,竟還妄稱是應得之物!”
玄月臉生橫相,驕狂道,“錯非渡法那老東西攔著,無量心經早入囊中,我知道你打算將經書送入少林藏經閣,既然我今日來了,就不必再費周折。”
無量心經是化城寺的秘藏,確實將轉交少林,玄月之前受挫遁走,而今居然敢在盛會上露臉,當著少林高僧與數千僧眾強索,倘若不是發瘋,背後必有所恃,渡厄大師頓生警惕。
渡厄大師身邊的老僧立起,他年約六旬,清瘦如一截槁木,惋嘆道,“貪痴成魔,一錯再錯,當真是可悲可嘆。”
玄月毫不領情,呸了一聲,“一把老骨頭也敢教訓我,枯禪老兒還是先為自己唸經吧。”
渡厄大師壓下憂慮,一聲喝令,身後的四名羅漢倏然而動,將玄月圍了起來。
玄月夷然不懼,傲然一頓鐵杖,坐地聽經的僧眾中忽然立起了數百人,甩去寬大的僧袍,露出黑衣短打,亮出了暗藏的刀劍。
全場的僧人盡皆變了顏色,渡厄大師駭怒交集,幾乎難以置信。
玄月大笑三聲,姿態更加囂張,“當我勢單力孤?我已遠非昔時可比,幾個老禿驢縱然護得了高臺,可護得了臺下的徒子徒孫?”
枯禪大師肅容道,“各位是何方勢力?如此作為,是要與整個佛門為敵?”
“大師言重了。”一名男子除下僧帽,越眾而出,他高大魁梧,面如淡金,雙眼神光閃動,“區區一本無量心經,舍了又如何,比起人命孰輕孰重?佛門講究慈悲為懷,幾位大師定有分曉。”
隨著一聲沙啞的佛號,坐在高臺正中的僧人終於站起來,他膚如炭漆,年約五旬,是高臺上看起來最年輕的一位,渡厄與枯禪大師卻退了一步,低首為禮。
僧人點頭還禮,緩緩道,“想不到連長使也為心經所動,朝暮閣當真所圖不小。”
一言點出來歷,在場眾人聳然動容。
朝暮閣最初是一個尋常小幫,做些暗門生意,後來不知從哪來了兩名高手主事,一個喚長使,主征戰殺伐;一個喚少使,主定謀制策,從此截然不同,幾年間連並多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