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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宮掌教真人的弟子,名門高足,年紀又極輕,剛出道就殺了兇魔長空老祖,可謂驚才絕豔,天姿獨異。靈鷲宮鎖宮多年,在江湖中聲勢早淡了,出色的年輕一代也不多,溫飛儀苦心安排,實則是想延攬少年,希望藉著一路同行,讓他與愛女朝夕共處,一旦雙方情投意合,哪怕正陽宮規矩再嚴,北辰真人再不快,也不好駁了弟子的結縭之願。
奈何溫飛儀一番計較雖好,溫白羽自有主見。在她年少的心中,所謂兇魔已然老朽,如萎黃的紙頁一吹就散了。這少年不顯鋒芒,初見時又瘦得形銷骨立,哪怕父親將之誇到天上,她也不覺得有何處值得另眼相待,行了一路兩人少有交談,白白辜負了溫飛儀的苦心。
兩個少年人不投合,寧櫻也無法可想,一行人尋了酒樓用完餐食,已是夜色初沉,街市上燈火熒熒,人來人往。寧芙喜熱鬧,順著攤子游逛,連寧櫻也買了幾樣小玩意,溫白羽再是嬌然自持,到底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家,忍不住顧盼兩眼,三個人漸漸分了三處。
蘇璇頗有耐心的等,突然聽得溫白羽叫了一聲,原來她看中一枚玉璜,剛要付帳發現錢袋不見了,頓時又氣又急。
蘇璇下山兩年,世事歷了不少,一眼掃見人堆裡有個六七歲的胡人男孩飛快的溜走,無聲的追了上去。
男孩想是慣偷,在成人腿縫三折兩繞,滑溜得像一條魚,換了旁人或許就被甩脫了,蘇璇躡空而走,瞧得分明,見男孩兜了幾圈繞進一條巷子,將偷來的荷包甩在一團影子懷裡,“拿去交差!”
影子動了一下,街市上的光遠遠映來,隱約照出了輪廓,正是白日走繩時跌下來的女童。
男孩帶著幾分不耐煩,惡聲惡氣道,“沒用的蠢貨,什麼東西都偷不到,再這樣你就餓死吧!”
女童呆了呆,低下頭捏著錢袋。
突然男孩被拎了起來,溫白羽隨著蘇璇追過來,瞧見自己的錢袋,惱怒之下捉起人就甩了一耳光。男孩猝不及防,回過神來潑口大罵,溫白羽自幼嬌生慣養,從未聽過粗言穢語,氣得反手連抽數下,男孩也是倔性,臉頰已經腫起來,嘴上仍不乾不淨。
女童撲上來抱住了溫白羽的腿,將錢袋舉給她,呀了兩聲彷彿是哀求。
溫白羽一分心,男孩一口咬在她掌緣,疼得她手一鬆,男孩撲地一滾溜了。她待要追,腿上還吊著一個女童,轉眼男孩已鑽入人群不見了。
溫白羽雖是會武,頭一遭碰上這等情形,忙亂之下極是狼狽,她的掌上沾了男孩噁心的口水,平白給罵了一場,甚至還讓人逃了,一切全落在別派的人眼裡,她自覺大失顏面,惱得立時就要將女童踹開,突然間腿上一輕,女童已經被蘇璇接了過去。
蘇璇取過孩子握著的錢袋,還給溫白羽,又將自己的錢袋取出整銀,留下不輕不重的幾枚碎銀,放入女童的手中。
女童簡直傻住了,黑木木的眼睛看著他,一動也不敢動。
蘇璇撫了一下她毛蓬蓬的小腦袋,問道,“還餓不餓?”
見女童不答,他想起給包子是中午,這時必是餓了,牽她到街上買了碗餛飩,又叮囑她慢些吃。
蘇璇一路行來對誰都很平和,照顧女童時也沒有看溫白羽。可不知怎的,見著他的舉動,溫白羽的臉不自覺就火辣辣的燒起來。
寧櫻和寧芙趕過來詢問,溫白羽心不在焉答了幾句,羞惱又怨怒,滋味複雜難言。
……
第20章 九華山
第二日溫白羽攜了厚禮,帶著溫飛儀的親筆書信,一行人至龍興寺叩訪,不料撲了個空。九華山的化城寺舉辦佛門盛典,邀各地高僧論經,枯禪大師攜了幾名弟子赴會,溫輕絨也在其中。
僧人說不準大師何時歸來,畢竟他久享盛名,多半要羈留山間講經,甚至可能耽上月餘。溫白羽聽得如此,當即決意前往九華山。蘇璇所受的託囑是護送至兄妹相見,少不得要陪同前往。
鳳陽距九華山不遠,三女乘車,蘇璇騎馬隨行,沒幾日抵了山腳。九華山是遠近聞名的佛門聖地,山下不但有慕名而來的佛徒信眾,還有賣茶水零嘴的小販、兜搭生意的腳伕,吵嚷一如集市。
三女換乘了肩輿,山道幾度迴轉,終於擺脫了雜聲,耳畔清淨下來。
天河掛綠水,秀出九芙蓉,九華山素有江南第一山之謂,山外已是暮春,山中桃花猶在含苞。緣山而上只見春色明秀,怪石玲瓏,碧苔鮮翠欲滴,清溪雲松橫臥,較之天都峰的峻拔奇絕又是另一種美。
溫白羽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