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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鉤僅有掌餘大小,鋒銳無比,每一隻鉤尾均有絲線相牽,如一張密匝的刀網,一擦就要掉一塊皮肉,兇狠無比。死在笑面饕手下的人慘如凌遲,多半面目全非,江湖中人懼恨已久。
青年覺出兩人來勢不對,正要設法遁走,然而對方不管四六就出了手,招式又如此兇殘,他知道厲害,立時撲地滾避。可笑面饕絕非虛得兇名,但見胖指彈動,刀網爍爍,咻咻劃空銳聲不絕,稍有疏忽就要血光綻放。
一番惡鬥暫未傷著青年,已颳倒了兩三個路人,傷者叫得極慘,嚇得百姓四散而逃,哪敢再圍觀,人來人往的大街瞬間一片空蕩。
青年頻頻遇險,卻靈狡如狸貓,在刀網下躥來避去險險支撐,可惜被兩人一頭一尾堵上,想逃也無機可乘。笑面饕惡意戲弄,烏鉤滴溜溜一旋,多了陰毒的變化,不一會在青年身上刮出了三四個血口。
青年還有幾分硬氣,中了招並不叫喊,只疼得冷汗淋漓,身法更不如先前靈活,沒多久又添了數個口子,渾身都掛上了彩。
花間檮已經沒了耐性,“一個雜碎也要耗這麼久,老饕你到底行不行。”
笑面饕不理他的催促,興味的呲牙,“讓我耍弄耍弄,尋點樂子,削成個人彘如何。”
一句入耳,青年心涼透了,情知碰上了煞星,這一遭要栽,又不甘心這般枉死,忍著痛汗苦撐。
花間檮清楚胖子的德性,也懶得再催,轉頭逗弄癱軟如死的少女,看著她絕望蒼白的臉,洋洋得意道,“小娘皮,幾次三番還是落在我手上,這是你的命——”
一言未落,一抹劍光突如其來的綻現。
冷、冽、峻、拔,無堅不摧。
如一葉挺秀的青葦,又似一筆淋墨的飛白,穿透濛濛塵世,綻放出驚人的銳光。
花間檮血脈俱凝,近乎本能的彈身而避。
劍風激揚勝雪,擦過花間檮的鼻尖,捲上了噬血的烏鉤,如怒濤蕩浮蟻,一陣密集的金鐵相交之聲,烏鉤紛墜,刀網潰散,視野為之一清。
黃昏暮陽,空空的街道上現出了一個少年。
少年神色鋒利,眼眸清定,氣息凝靜如淵,一手掐著劍訣,一手執劍斜斜指地,褪色的劍穗在風中搖晃,劍尖紋絲不動。
花間檮一眼認出,新仇舊怨迭上心頭,“是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笑面饕的烏鉤被一擊損了一半,同樣驚住了,他這武器是以玄精打造,細巧非常,製作極難,心痛之餘戾氣上湧,亦是暴怒起來。
風捲著落葉簌簌拂過地面,街市一片悚人的死寂,惟有青年久戰後脫力的喘息聲。
少年氣息漸沉,盯著檮饕兩人,突然道,“帶上她,避遠些。”
青年勉力爬起來,將虛軟的少女挾起,踉蹌的走入邊巷,消失於視野。
……
第11章 鬥二倀
花間檮,笑面饕,兩個成名多年,怙惡不悛的兇徒。
蘇璇一介初入江湖的少年,以一敵二,能不能活下來,他不知道。
風吹得酒幡不停的晃動,一方裹點心的紅紙飄飄揚揚飛上了天。
一剎之間,三人倏動。
笑面饕的烏鉤如烏雲聚攏,隨著敵人的身形卷落開合,絞噬陷入的身影;花間檮的長鉤如撲襲的金蟒,尋著每一處空隙奪擊,稍一不慎就會被開膛穿胸。
蘇璇卻似一道風,不論烏雲還是金蟒,都無法困住風的行跡,劍在他掌中變幻,如一方靈動的長翅,破開一重重絞圍,以一敵二仍能相持,劍招絲毫不亂。幾番往來,花間檮與笑面饕俱是驚異,心知少年必有來歷,然而兇橫慣了,也不顧其他,絞攻越來越緊。
蘇璇手中是一柄普通青鋼,遠不如對手精良,掃落烏鉤救人時已磕了數個細小的缺口,持續強戰下去極可能折斷。二倀是老江湖,看穿了這一弱點,招招衝著他的兵器來,逼得他不得不硬接,金鐵交擊之聲如密雨連響,壓得蘇璇落了下風,衣衫漸漸有血痕沁開。
花間檮的金鉤飲了兩次血,狼臉泛起惡毒的笑,金鉤一攪如千條金蟒撲躥,這一式是他的絕技,笑面饕與他狼狽為奸,默契非常,見勢一抖烏鉤,如重雲暴長傾覆而下,兩人要一舉將少年削剜成無手無腳的血葫蘆。
剎那之間,蘇璇一個橫掠避過大半烏鉤,翻轉中橫劍當胸,兩指並在劍脊一叩,激出一聲斷脆的金響,本已脆弱不堪的青鋒猝斷,劍頭直射笑面饕。
笑面饕以為少年成了案上之肉,哪想對方居然變招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