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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
除了氣量小些,心眼多點,這個徒婿還算不錯,醫術更是難得。
這廂在談笑,年輕人那邊更鬧,殷長歌的一碗湯給幾人搶了個空,自己一口沒落著,不免又氣又笑。回頭見沈曼青在一隅獨坐,他收了笑,伴著師姐坐下。
沈曼青沉默的進食,聽著火邊陣陣笑聲不絕,遠處是蘇雲落與左卿辭的側影,如一道無可迴避的諷刺,向所有人提醒她的失敗與尷尬。
殷長歌出人意料的開口,“師姐,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師妹的眼中並沒有你。”
沈曼青一怔,方要冷笑,殷長歌又道,“然而師姐一直在瞧她,在山上如此,在吐火羅如此,金陵時如此,到此刻依然如此。師姐可知縱然沒有她,師妹如今所得也不屬於你。”
沈曼青一僵,面頰驀然火燒般燙起來,“你胡說什麼!”
一句話震得一響,引得近處幾人望來,沈曼青抑住神色,惱恨得無以復加。
殷長歌的話語卻沒有停止,“師叔憐她受盡世人排擠,依然堅韌純粹;江湖人贊她十二年艱苦卓絕,讓師叔得以重生;左公子慕她心如赤子,秉直單純。這些贊與慕是她一力掙來,不在於家世門第,師承何人。”
沈曼青被激得情緒不穩,咬牙怒道,“那又如何!縱是她人人敬仰,也——”
殷長歌一言截斷,“也與你無關,師姐一直看著她,何以自處?”
沈曼青心神大震,一剎那竟然失語。
這些話殷長歌想了許久,認真的望著她,懇切道,“就如師父與師叔,師叔固然天縱英材,師父端正明德,不也同樣受江湖尊敬?又如柳哲師叔,捨身義護飛鷹堡,提起來誰不翹大拇指?誰會說二人就不如師叔?假如他們心懷妒怨,對師叔貶抑打壓,武林中如何評論?你我身為弟子,能不為之羞愧?師妹榮耀也罷,墜跌也罷,她的得失起落成就不了你,師姐只能自己成就自己。”
沈曼青想駁斥,想分辨,想用最尖銳的話語護衛自尊,最終顫著唇,竟道不出一個字。
長久以來糾纏壓抑,怨憎難平的究竟是什麼,彷彿一場夢魘突然挑破,讓她驀然驚醒過來。
她為何總在與蘇雲落相較,甚至為此自怨自縛,消沉鬱結,幾乎放棄自己?
她的人生,究竟與蘇雲落何關?
………
第117章 各異心
天將要暗了,風吹動牛角銅鈴,歇山起翹的竹屋一片靜寂。
一個俊俏的少年突然翻入窗內,歪頭看著屋內的左侯,半晌點了點頭,“你是那個中原人的爹?你們長得很像。”
左侯藉著餘暉,沉默的打量,從少年臉上看出了榮雋的輪廓。
少年恨恨道,“他拷問我,差點殺了我,就在這間屋子,因為我偷了他的女奴!誰知那個女奴是喬裝的,我險些給她活活掐死!”
左侯額角一抽,真正的無言以對。
少年提起來依然有著強烈的不憤,道,“我該在你身上找回來,可我爹說你是他的故友,不讓我動手。”
見他一直沒說話,少年惡意的轉了轉眼珠,“山外有很多中原人來救你,明天都會死在謁神階上,這對你是好事,不然你會當著他們的面被蠱蟲活活吃掉。”
他極力描述了蠱蟲的可怕,被啃咬如何悽慘,左侯淡淡的不置一詞。
“朱厭。”一個黑袍人踏上竹樓,冰冷的打斷了他,“誰讓你來這,回去!”
朱厭閉上嘴,帶著三分氣惱跳下了竹樓。
榮雋身後的僕役燃上燈燭,擺上酒菜後退了下去。
左侯反而微舒了眉宇,“看來你沒有把握。”
榮雋沉默了片刻,在桌邊落坐,斟了兩杯酒。“中原遠征的大軍已經要到了,在他們來臨前,我會除盡那些江湖人。”
朝廷大軍南征,又來得如此快,讓左侯有些意外,停了一停才道,“你手中的傀儡不多了,幾乎沒有勝算。”
榮雋冷冷一哂,“看來應德帝很是看重你,倒也沒錯,若非是你,我早已衝入金陵,讓他做了養蠱的人罐。”
左侯無聲的一嘆,“你為何不趁大軍來臨前離開。”
榮雋冷笑,“我還未敗,為何要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左侯靜默了許久,換了話語。“那孩子叫朱厭?有些像當年的你。”
僵滯的氣氛稍緩下來,榮雋摘下銀面具,慢慢呷了一口酒,“你兒子性情卻與你大不相同,弄毒也頗有門道,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