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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亡,新募鄉勇每月需數萬金,鎮兵接仗,亦需用銀,因此要多勸捐輸,多設委員,力求糧餉充裕。”
一聽到這話,俞樹風心中就格外熱切:“運司說得甚是,軍無輜重則亡,籌餉最是緊要。”
他是今年新上任的溫處道,為了這個道臺光了一萬一千兩銀子,上任之前又找晉商借了七千兩銀,雖然是颳了不少地皮,但是撈來的銀子除了付息,只還了三千兩本錢,還倒欠晉商四千兩,更別提為了道臺下的一萬一千兩銀子。
他正想著名目撈錢,慶廉這話簡直是天賜良機,下面的官員也是連聲叫好:“運司果然深謀遠略!”
籌餉不僅僅是有利可圖,還可以藉機廣設機構,安插故舊鄉親,更可以大設名目,廣開財源,誰不贊同這樣的主張。
俞樹風又補充了一句:“籌餉緊要,當用良人。”
什麼是良人,自然是他的貼心人,他一心想要把籌餉這事抓到手,慶廉也不揭破:“第三件要務,在於請兵請餉,福州、杭州、寧波,都要把事辦得周全體面。”
福州是浙贛總督駐所,杭州則有浙江巡撫、布政使、按察使、學政等諸位老爺,寧波則是統管全省綠營的浙江水陸提督駐地。
慶廉說的是這三處都要打點周全,請兵請餉的救急奏摺絕不能少,平時的冰敬炭敬也不能缺,務求上下一致,齊心升官發財。
到時候若能兵餉齊至,則紅寇還是勢大,那實是非戰之罪,而能平定紅寇,則是浙閩齊心,總督以下皆建奇功。
如果兵餉不至,紅寇成事,那還是非戰之罪,而如果能剿滅紅寇,那是溫處文武官員公忠體國,誓死平賊,皆有奇勳。
在場諸位都是連連點頭,心道:“難怪慶運司會步步青雲,雖然是監生出身,卻能做到一省大員。”
在歷史上,這個慶廉也是個升官發財的能手,咸豐七年升任浙江布政使,咸豐十年更是一步登天,做到河南巡撫。
但是他雖會撈錢,可既不會打仗,也不會治民,其時捻軍縱橫河南,慶廉身為河南巡撫,卻是措手無策,貽誤軍機,反倒和河南布政使不斷互參,最後被降為江西布政使。
到了江西布政使任上,他因為兼總辦曾國藩所部湘軍糧臺,又成了一位撈錢能手,只是撈得太多,結果被有心人翻出了浙江布政使任上的幾樁貪汙案子,被勒令休致強制提前退休了。
只是他在撈錢之外總是有點水平的,又提到了第四樁要務:“第四樁要務,則是速派大將統兵北渡甌江,平定紅寇!”
按道理,這件事是俞樹風俞道臺的本職,他身為兵備道,得率兵第一時間收復樂城,只是他和大家喜歡升官發財,卻不愛執銳披銳冒死衝殺,當即他回頭問了一句:“鎮軍以為如何?”
署理溫州總兵葉炳忠平時恨不得把自己頭銜上“署理”二字摘去,現在是換了一套說辭:“本為親率鎮兵渡江,但是郡城防務最是緊要,不敢擅離,我只是一個護印官,對溫鎮情形一無所知,不敢有失。”
旁邊的調署溫州知府瑞春雖然是蒙八旗出身,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能作決斷的人,見到運司、道臺、鎮軍都藉機推諉,又見大家都盯著自己:“本官也和鎮軍一樣,是護印官,不敢擅離郡城。”
皮球推來推去,最終還是推回到俞樹風的身上,他只能問了一句:“副將池建功如何?”
慶廉任溫處道十多年,對溫州鎮的情形極是熟悉:“那是一員老將,當遊擊時就曾大破英夷於定海,此次紅寇起事,又自募壯勇百名,可謂我溫鎮的老廉頗啊!”
“甚好!”俞樹風當即道:“鎮軍,你可在城守營中選一員健將,隨同池副將一同渡江北上!池副將自募壯勇可一齊帶去。”
一見這要命的差使有人接了,在場官員都是鬆了一口氣,贊聲連連:“運司能謀,道臺能斷,紅寇指日可定。”
只是大夥興致正濃的時候,卻有長隨來知會壞訊息:“諸位大人,我兵發炮不慎,誤中東門外民居,延燒店鋪民居數十間,現下哭聲震地。”
大家都覺得難堪,賊船發炮不過斃傷綠營兵數人,而已方這發炮濫射的戰果卻是勝過賊炮數。
但是慶廉作為在場的最高官員卻是已經下了定論:“胡說!這都是賊炮濫發炮彈所致,不可誤傳。”
但是不多時,又有壞訊息傳來:“資福山炮裂,除營兵死傷數人,尚燒死城上觀者四人,燒傷六人,賊艇聞炮已遁,我軍未中一炮。”
慶廉早有結論:“不錯,賊艇見我兵大炮轟擊,望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