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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海印追問了一句:“這浙閩沿海大大小小的島嶼不計其數,近的有靈昆、黃岩、洞頭,遠的有東山、臺灣,還有……”
他是個大老粗,一時間舉不出多少例子來:“葉娘子你看中哪一塊地盤?”
葉娘子卻是微微一笑:“這是五爺該管的大事,不是我這麼一個小女子能插手的。”
只是她心底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張。
溫州城內。窗外炮聲隆隆,兩個白頂子的官員正在棋盤前手談,一群紅頂子官員圍坐在棋盤兩側,議論紛紛,卻是不談圍棋。
年長的那位突然落下一子:“樹風,你看我這一子如何?”
“運司高著。”對面的這人正是現任的溫處道道臺俞樹風,他是江西廣豐人,本年剛接了浙江分巡溫處海防兵道的職司:“運司這一手著實高明,光看運司這一著棋就知郡城安然無憂,紅寇亂匪,隻日可滅。”
旁邊圍觀的官員都是深為讚許:“運司這一手棋著實高明,城外賊艇施炮濫轟,運司不為所動,自然早有破賊方略。”
“運司果然有魏晉風度了!”
“我聽到炮聲先慌了,再看運司這般從容,這心就定下來了。”
與他手談的這人年紀六十出頭,雖然帶了些富貴氣,談吐卻很文雅,言談間總帶些京味兒,若不是熟悉他的,都以為他是位隱者。
他便是慶廉,現任的浙江鹽運使,這個鹽運使掌握浙江全省的食鹽專賣,是肥得不肥的肥缺,如果以另一個時空的標準來衡量,那差不多就是分管財政的常務副省長兼省委常委。
他是滿洲鑲藍旗人,由監生考取內閣中書,題讀侍讀,保送御官史,旋升補國史館提調,道光二十三年京察一等,簡放浙江溫處道,一直到咸豐元年署理浙江按察使之前做了十幾年的溫處道,近年又再升任浙江鹽運使。
慶廉對眾人的讚譽卻之不恭:“這就過講了,我這個鹽運使,比起林文忠公那就差得遠了。”
林文忠公就是林則徐,他也任過浙江鹽運使這個位置,不過他提起林則徐,俞樹風這個溫處道就湊趣說道:“運司不可過謙,林文忠公固是先賢,但是運司這般妙著,也不遜色多少!這次紅寇倡亂,天降運司來溫,您在溫處道任上十數載,人地兩宜,運籌帷幄,破賊便在指日之內!”
慶廉敲了敲手上的玉製棋子:“哪有這般容易。不過瞿振海這廝,我在溫處道任上也見過幾面,一小店主耳,當今聖賢在位,又有諸位賢臣輔佐,必不能成大事。”
俞樹風卻是落了一子:“運司,如今破賊方略如何?”
第二十五章 方略
慶廉先落一下,然後才說道:“俞道客氣了,我出身監生,走的不是正途,只不過先皇看我世為忠僕,辦事還算得力,才賞我簡放浙江,你是二甲進士出身,胸中才略不知勝我多少倍。”
俞樹風沒把慶廉的客氣話當一回事:“運司,你常在先皇身邊行走,不但常沐恩澤,而且最曉軍機,我雖然是二甲出身,但是按位次來排卻是倒著數的,差一點就淪落到同進士中去了。”
他是道光九年的二甲進士,只是位次是倒著數,確實差一點落到第三甲去了,但是在場的眾人也不會把這當俞道臺的真心話,位列二甲,賜進士出身這事可是俞樹風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事。
“既然俞臺要趕鴨子上架,我也在溫處做了十幾年的父母官,也就隨便說說!”慶廉語氣卻變得嚴厲起來:“平賊第一要務,便在募勇!”
“昔日平定七省教匪,國朝勝在鄉勇土勇,髮匪倡亂,亦是鄉勇最為得為,現在現在上上之策,在於多募鄉勇。”
他這話一句,下面都是連聲稱讚,不在於方略對錯,而在於大有油水可撈。
如果以額兵來說,溫州鎮總兵下轄綠營兵八千八百,雖多有空額,但是拿來平定紅巾軍這等倉促起事的民變,實在是綽綽有餘,平時又常募有閩勇、土勇若干,理論上的兵力已逾萬人。
但募勇是一件大在有利可圖的事,誰也不會老老實實足額募勇,大可藉機吃空額撈上一把,昔日在溫處道任上,慶廉算是很有良心的一位,募勇百名,道臺衙門只拿走十個空額,剩下的空額由大家分潤便是,只要不要做得太過份,壯勇百名實有五六十名,慶道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何況除去空額之外,尚有置裝費、制械費、開拔費等諸多名目可以上下其手,在場官員都覺得慶廉果然是老於世故,最懂人心。
“第二樁要務則在於籌餉,孫子有言,軍無輜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