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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仇家,而是上清宗的,累世之仇,對方手段一貫毒辣,行事見不得人,以往閆默在京中,他們雖看馮重青四處溜噠,也不敢下手,昨日見閆默離京,就迫不及待了。
好在馮重青年紀雖然不大,一身武藝卻是實打實的,這些年在諸位師兄的錘鍊下,逃命的本事更是爐火純青,雖受了些傷,到底沒有傷到性命。
饒是如此,也叫閆默絕無法姑息。
他自己平日雖然對師弟摔摔打打,那是因為從前師父就是這麼磨練他的,如今他照樣鍛鍊師弟,看著下手不輕,實則每次也就叫他們疼上一日兩日,從未傷筋動骨。
馮重青年紀小,幾位師兄弟更是沒有對他下過重手,他性子又活潑,平時捱了打也嘻嘻哈哈,沒放在心上,十足十的記吃不記打,什麼時候真正吃過大虧?
閆默只要一想起上午回府,見到師弟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軟蔫蔫的模樣,周身冷意就幾乎凝成實質。
師父不在跟前,護著師弟不為外人所欺,就是他身為大師兄的職責。那些人既然敢出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叫他們付出代價。
第39章 依依
褚清輝聽說馮重青無大礙,心下稍安,可一想起閆默說要去了結了那些仇家,又擰起了眉頭,不放心道:“先生此去,會不會遇上危險?”
閆默看著她,伸手摸了摸那粉嫩的臉頰,“別擔心,我心中已有計較。”
他雖然有把握,將那兩個傷了馮重青的仇家殲滅,但既然已經出了手,不如做個全套,以絕後患。因此,今日已用飛鴿向師門傳書,命諸位師弟前往西南一帶,剿滅仇人老巢。而他自己,則準備全力追擊那兩人。
他說別擔心,可褚清輝怎麼能夠不擔心?不是對他的本事沒信心,只是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高的本事,也總會有不設防發生意外的時候吧?
但是她聽閆默的語氣,就知道勸他不去是不可能的。況且,馮重青無緣無故遭人所傷,先生身為他的大師兄,總要為師弟出頭,她沒有理由攔下。
她咬著唇,忽然想起什麼,忙回頭,一陣翻箱倒櫃,從櫃中一個小盒子裡找出一隻護身符,獻寶一般捧出來,“先生把這個帶上,這是去年我從崇陽寺求來的,可以保平安。”
閆默接過那小小的錦符,點了點頭。
他十幾歲就上戰場,歷經數次生死,並不相信這一小塊錦緞,上頭用硃砂隨意畫上幾筆,就能夠保得平安順遂。但這若是粉團所期待的,那從今日起,開始相信又如何?
“啊!對了……”褚清輝又想起一物,急急忙忙回身,將枕頭上的荷包拿來,“先生先把護身符給我。”
閆默不明所以,又遞了回去。
褚清輝將護身符塞進荷包裡,拉緊繩子收口,又拽著閆默的衣袖,把他拉近了些,小心翼翼將荷包掛在他腰帶上。
“這是我給先生繡的荷包,裡頭裝著我求來的護身符,現在都給先生帶著,荷包必須完好無損的回來,先生更必須完好無損的回來,不然我會生氣的,先生記住了嗎?”
“好。”閆默看著她的發頂,鄭重點頭。
褚清輝低著頭,似乎在打量自己做的荷包與他是否相稱,過了一會兒才抬頭來看他,眼中彷彿有些水意,但她很快轉開了,並沒有叫人看清楚。
閆默暗歎一聲,走近了些,隔著窗臺將人抱進懷中。
遇見她之前,他從來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性子,就算當初離開師門來京,也只告知師父一聲,第二日便獨自揹著行囊離開了,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叫人無可奈何、千迴百轉的離情愁思?
兒女情長是一些練武之人的大忌,一旦心中有了牽掛,出手便再不能如從前那般無所顧忌。
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身後有了需要守護的人,往往叫他們心志越發堅定,頭腦更加清醒。
褚清輝摳著他的衣襟,細聲交待:“出門在外,先生要照顧好自己,衣食住行都要仔細些,還有,小人像就別刻了,不要因此耽誤大事。”
閆默都一一應下。
褚清輝又努力想了想,可她自己從未出過遠門,並不知道到底還應該注意什麼,想來想去沒有別的事可以交代,只得撒了手,可憐巴巴道:“好了,你走吧。”
閆默又嘆了口氣。
褚清輝立刻抬頭,吸吸鼻子,“我都沒嘆氣,先生嘆什麼?我、我知道自己懂得太少了,可是我會學的,下次就不會這樣了……”
閆默沒說話,只慢慢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