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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也是摻和了的,不然太醫那關可不好搞定,何況他對他的三妹一貫心有偏愛。不過她也懶得問,相信宋玉柔一定會對楚湄不辜不負,這麼一想倒是一樁欣慰事兒。
三月裡宋玉妍大婚,皇帝賜封“端慧郡主”,從正陽門出嫁高麗。出嫁那天儀仗甚排場,嫁妝豐厚,也算是給足了體面。
宋玉妍鳳冠霞帔,端坐在喜慶高華的轎子裡,雙手交搭,目視著前方,顯得很平靜而高雅。倒是把楚妙難受得頻頻拭手帕。楚妙到了最後,才曉得這個女兒是有多麼地愛著楚鄺,可惜卻生生捱了她父親一巴掌。從小就沒捨得動過一根手指頭的女兒,若是早知如此,當初不如套攏張貴妃,也別等著做太子妃了。人世間最傷的情,莫過於心裡愛著一個卻遠嫁給另一個,做母親的不禁心疼女兒。
錦衣衛與兩名三品昭勇將軍、懷遠將軍護送出嫁,慢慢走向城門。春天的柳絮在風中輕舞,西郊皇陵荒僻的府邸裡,老二楚鄺靜靜地坐在廊簷下,身後小喜子勾著腦袋侍立在一旁。
春綠從屋子裡出來,喚他:“爺,該擦藥了。”嗓音在四面舊牆下盪開輕輕的迴音。這氣候容易使從前的舊傷犯疼,他手上正擲著一顆碎石子,聞言便道了聲“好”,抬頭望望天空,轉身步入了屋子。那魁梧的身軀瘦長而筆挺,春綠在他身後扯了扯袖子,繼而跟著他走進去。
三日後楚妙夫婦倆進宮謝恩,回去的路上,宋巖順道拐進皇極門下站了一會兒。
那時陸梨正在給小柚子剃頭,叫兩個宮女給兜著不讓動,剪完了才把他抱回懷裡。快滿一週歲了,養得可好,肉沉沉的,她箍在懷裡抖了抖,然後就看見那邊站著的宋巖了。和宋玉柔的書生倜儻不同,他的父親似乎在記憶裡都沒有變過模樣,總是一道魁梧頎長的身軀,很冷酷威武的樣子。這天卻顯得有些落寞,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臉上有著一抹陸梨看不懂的愧然。
陸梨便揖了一禮,問他:“宋大人何事?”
瓜子尖兒的下巴,臉頰美如凝脂,眼目明晰而透徹。已經找不見小太監的可憐勁兒了,那個女人把她生在這個深宮裡,伊人香魂不在,一晃眼十六年已過去。宋巖驀地回過神來,便不著痕跡地斂起往事,只淡淡道一聲:“哦,路過看看。”
復又問道:“她比你小,為什麼你不肯讓一讓她?”
這話問陸梨,也沒有了平日的官架子,倒聽出幾分喟嘆。陸梨楞了一瞬,才曉得說的是什麼,不免覺著奇怪。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比宋玉妍大一點,就應該把楚鄒讓給她,何況宋玉妍並沒有喜歡過楚鄒。陸梨便不曉得要答什麼,只抱著孩子回殿了。
在四月初的時候把出了身孕。
紫禁城一入春,各院各牆裡便冒出翠綠翠綠的新芽兒,清新養人眼。那是個雲很淡的清晨,空氣裡帶著一抹掃灑的溼氣,她站在床邊給楚鄒整衣袍。困在這東宮裡不出門,每日倒不用穿那身繁複的朝服了,玄色刺繡飛鹿織花紋底的斜襟長袍,將他挺拔的身軀襯得玉樹臨風,扯到腰帶再往下就到他的那裡了。想到昨夜的恩愛,陸梨不禁雙頰暈開赧然,嫣紅的唇瓣也像是染了杜鵑。
遠了那些青春年少時的生澀,他如今對她是越來越嫻熟了,夜裡要她的時候必要把寶寶抱去小床上,然後窄健的腹胯便撐開她的防備。總是花式兒特別多,讓她防不勝防。那來去交抵間都可聽到她內裡的水花兒,聲音旖旎得像能在殿宇下回蕩,她掛著他的脖子仰坐在他膝上,身子也被他伺候得像一葉扁舟。楚鄒便戲謔她越來越壞了。
他像是全變了個人,找不見少年時的故作冷酷與倨傲,對她與孩子頗為溫柔和耐心。無事的時候,常兜著楚忻教他讀書認字,才剛滿一歲的楚忻可不會說幾句人話,圈著小短腿坐在爹爹的腿膝上。楚鄒教他念“天”,他便嘟著小腮子喊“爹”,喊得囫圇不清的。楚鄒再教他念“地”,他就眯眼兒齜著小白牙衝爹爹嘻笑。不愛專心哩,忽然一爪子撲過去,就把字帖抓過來玩兒了,楚鄒也不拘他的個性,由著他自個兒快活。
又或者是拿著陸梨的妝粉盒子給她上妝,大抵得了他母后的天性遺傳,那眉來唇去的技藝竟是比一般的宮女更要上層幾分。他樂此不疲,塗著瞄著又俯下去親她。
明面上雖一副自我廢棄的表象,但暗地裡卻從來沒有放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江南的幾個要職透過他這二年多的經營,已基本剔除了戚世忠的羽翼,而被派去江浙的陸展鵬等暗衛,也讓他得以不出京城就可以遙遙掌控。錦秀自從張貴妃倒臺之後,終於開始按捺不住把手伸向前朝了。遼東一個叫安達的從五品小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