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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昂每每聽到這些,便板著臉說散朝。這一年多來,他的身體已見疲憊,時感心力不足。年前楚鄒剛提出江南“以貪買命”的雷厲嚴政,這時候是動他不得的,必須給他權利縱他唱黑臉,因著此舉對朝廷確實有利,若突然撤去他的威風,那麼貪腐捲土重來,楚昂沒有把握能壓制得住的。即便慍怒這個兒子給自己挖了坑,可也只能是死扛著。
朝臣們很無奈,從小就知道皇四子那是個災禍,幼年搗亂,少年叛逆,而今大了可好,先隱忍裝弱兩年,忽然一日就手握了重權,開始幹起這種損倫常失禮制的晦事兒了。天地正邪兩立,中庸是為人道,太正太邪都是煞。他這是正煞入了魔,天地也都偏心幫他。
一個個唉聲嘆氣著,見懟不開皇帝,只得親自去到東宮門口規勸。
二月十八的那天早晨,積雪初化,內閣、宗人府與禮部的幾個老臣便跪在皇極門外,諄諄善誘道:“君子之道有四德,強於行義,弱於受諫,怵於待祿,慎於治身。勿以惡小而為之,莫以善小而不為。言重則有法,行重則有德。太子不遵祖訓,恣行乖戾,無所不至,所行諸事令臣等難以啟齒……”
一直從早飯開始講到了近晌午,楚鄒耳朵都聽到麻木了,手裡頭端著一碗米糊,只是心不在焉坐在地毯上喂兒子。陸梨昨夜被他折騰到起不來,這會兒還在床上懶著呢,底下衣裳都被穿,楚鄒叫人給拉了簾子。九個月的楚忻盤腿兒坐在他跟前,胃口好,爹爹喂一口,他就卯下半個小勺邊兒。忽然看見小搖鼓上粘著一粒米糊,就給用手捻起來送去楚鄒嘴邊。
呵,小小一點大就知道粒粒皆辛苦了。和他的娘一個樣,就知道從犄角旮旯縫裡撿些人不要的東西犒勞自己,你就是這麼對你爹的?
楚鄒也不嫌棄,湊過去含住了,問身旁的楚恪:“那外面的幾個老頭臉紅了麼?”
楚恪正在吃茶葉蛋,陸梨親自給煮的,加了八角茴香還有幾種茶葉,特別好吃上口。他一點一點嚼得十分小氣,聞言往外看,只看見一排紅腦袋和棗色的駝背袍子,他就轉回頭說:“臉紅了,脖子也粗了,還直喘氣兒哩。”
都是一群七老八十的,再跪下去莫出人命了。楚鄒衝外頭一揚下巴:“那就讓人抬出去吧。”
“公生明,偏生暗。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望殿下知言善行,回頭是岸……”那廂老臣們嘴裡話還沒說完,馬太監叫來一排擔架,便叫給人抬出了皇極門。
隔天滿朝譁然。
楚鄒知道了也只是勾唇一哂。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小夥伴們久等了~
第210章 『壹零貳』龍鳳雙喜
宋玉柔拐走楚湄; 說是悄無聲息來得突然; 可過後細細回想,其實並不無兆頭。
從二月上旬起,楚湄胳膊、頸子和手上,所有露出來的面板就起了一片一片的紅疹子。叫來太醫瞧; 說是風疹團,吹不得風,得靜養。施淑妃倒是巴不得的,聽說宋家已經在給宋玉柔張羅相親了,這當口把丫頭關起來養病; 等小子親事一定; 兩個也就沒得折騰。因此從那時起便每日叫太醫過去診脈送藥,自己也時不時派人來看看情況。
宮外宋玉柔自是十分淡定; 楚妙邀京中世家夫人和千金到府上時,他也木著一張臉配合,叫做什麼做什麼; 叫說什麼說什麼。無事了就往城外跑。楚妙找來跟班一問; 說不是去廟裡就是去逛鳥兒,楚妙聽了也就不管他。知道這個兒子心中有主意; 不學壞; 可也不愛被人管束,因此並沒往深處想。
這麼著忽然有一天,每天送藥的小太監因為瑣碎耽擱了時辰,等伺候楚湄喝完藥; 宮門都快上鑰了。他急急忙忙收拾完從玄武門出去,隔會兒淑妃派人過去瞧,瞧見三公主蓋著被子躺床上睡得香,阿謝坐在她床邊椅子上打著盹,也就回去報平安了。
那一夜靜悄悄,隔天傍晚卻忽然驚叫起來,床上躺著的竟是被下了蒙汗藥的小太監,是阿謝一磕頭醒來才發現的。三公主走了,把兩個奴才下藥昏睡過去,連阿謝都沒帶走。
皇帝知道後又怒又擔心,派人出城四處尋找,見到淑妃的時候滿臉都是愧責。施淑妃倒是泰然,只淡淡道:“走都走了,這是有多喜歡呢,娘都不要了。跟著那小子一塊兒走倒是不擔心,可兜夠了風,也該懂事兒自個回來。”
……
這時候一回憶,只怕宋玉柔那些天已經在悄悄安排私奔路線了。從小就心眼彎彎繞繞像蜂窩眼子,這宮裡唯只楚鄒才能勘破他,其餘誰都揣不透。陸梨猜著這事兒楚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