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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八穩:“舉案齊眉?也許有過吧。”這一個過字背後無限唏噓; 明珠住了口,沒有繼續問下去。
嚴鶴臣坐在杌子上頭; 看著明珠的眼睛,他摸了摸明珠的頭髮:“都過去很多年了,他們早就不在世了。”
他站起身,從架子上那個一件薄風氅披在她身上:“說好了晚上帶你去玩的,天兒太冷了,騎馬怕是不太成,不如去外頭逛逛,街上還算熱鬧,好不好?”
明珠其實很少有機會出去逛逛,家裡頭的規矩像是條條框框,把她桎梏在裡面。父親對女兒的約束更多,生怕多出半分風言風語毀他臉面,哪怕是帶著幕籬去成衣鋪逛逛,都不成的。
只有貴女們的郊遊宴會,才許她露面,就拿騎馬說吧,也不過是穿上騎裝,找個矮馬走兩步罷了,嚴鶴臣說出來的主意,無疑是極具誘惑力的。
“真的嗎?”明珠笑著點頭,眼中閃出了雀躍的神色,嚴鶴臣抬起手把她的兜帽帶上,她款款地立在這,像是出塞的昭君。
嚴鶴臣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一路竟沒人敢攔,一直走到門口的時候,明珠看見了父親身邊的石符,他算是老管家了,跟在父親身邊很多年,她立刻不安地看向嚴鶴臣,卻沒料到嚴鶴臣十分從容地看向他。
“石管家可是有什麼事麼,”嚴鶴臣藏在袖中的手安撫地劃過明珠的手背。
“旁的事倒是沒有,老爺提起來,大姑娘過去喜歡吃的糕餅鋪子搬家了,從東三巷搬去了西五胡同,打衚衕口走就瞧見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別撲空了。”
正堂裡的燈還亮著,張知衡拿著書卷出去,和石管家打了個照面,石管家給他行了一禮,和他擦肩而過。
張季堯坐在圈椅上,兩眼空空地看著對面畫的山水畫,上頭的山水畫角落裡的松樹下,畫了一隻慵懶的三花貓,在角落裡,不特意留心根本看不出來,筆力稚嫩,分明和整體的畫作並不搭調。
石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落在那花貓上,耳邊傳來張季堯的聲音:“原本我還是不信的,可今天看見他,我就知道沒有錯。他長得不像先帝,但是像極了他母親。真沒料到,當初那個半死的孩子,一步一步在宮裡走到了今天。”
嚴鶴臣這個名字,他只是聽說過,可這張臉,他並不覺得陌生。
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仔細觀察嚴鶴臣,他身上帶著和先帝爺一樣的老辣手腕,他們二人的言語答對,更是暗藏鋒芒,到最後,他終於相信,嚴鶴臣就是當年被他狸貓換太子從宮裡換出來的孩子。
這也是他這輩子走得最大也是最險的一步棋,彼時他還是太子太傅,和五皇子不過是數面之緣,可單憑這幾面,張季堯就知道,這個孩子有著遠超於太子的覺知和敏銳,若是加以教導,必然有驚人的才幹。
可是後來,他的生母犯了大錯,他也從此明珠蒙塵。十年前的宮變,死了太多的人,流血漂櫓,血流成河,他沒有親自出面,讓自己的門客聯絡了內廷,把嚴鶴臣換了出來。
他從沒有見過這個孩子一面,凡事都是讓他的門客出面,教導他課業和治國之策,只等著有朝一日能夠讓他扶搖直上。
這一等又是五年。
“我選他,天時地利皆有,如今他又選了明珠,這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如此人和也有了。不能讓溫柔鄉磨沒了他的意志,該讓他記得仇恨,也該記得自己入宮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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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這個時辰各家各戶不過是剛吃過晚飯的功夫,出來閒逛的人也多。河間府離著皇城也不遠,風調雨順,十分富庶。
耍猴的,賣糖葫蘆的,表演雜耍的,明珠看得新鮮有趣,她衣著華貴,氣質也不俗,和嚴鶴臣並肩而立,當真是一對璧人。
明珠看著那鑽火圈的猴子看得新鮮,邁不開步子,嚴鶴臣就耐心地守在她身邊等著,還偶爾替她擋一擋擁來擁去的人群。
“宮裡有飼養這些動物的地方,叫靈囿,不光有猴子,還有熊瞎子、汗血馬,還有會說話的鷯哥,也馴過豹子,都是打小養著的,通人言,比這些有趣多了,哪天帶你去瞧瞧。”
明珠大力點著頭,拽著嚴鶴臣的袖子說:“賞他們點銀子吧。”
方便出門,嚴鶴臣的口袋裡本也備了一些零錢,取了幾個銅板塞給明珠,讓她去打賞。
轉過兩條街,又看見了賣小玩意兒的小攤,賣的都是些水粉胭脂和釵環之類的,明珠隨便擺弄著看看,也瞧著新鮮。
嚴鶴臣卻在這個時候瞧見了一對泥娃娃,那個女娃娃的模樣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