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悔恨自己根本沒做到當初設想的那樣在他和母親之間維持兩全的平衡,悔恨自己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他沒有父母,他怎麼能懂這種痛?!
——這樣的想法忽然浮出腦海,令阿寄自己都呆住了。
她原來……原來是個這樣惡毒的女人!
難道她在深心底裡,一直是這樣想的嗎?
她對自己感到了恐懼,雙手捂住了臉。他的聲音卻又在這時輕輕地響起:“阿寄,我沒有家,也不懂什麼家國大義。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也許已喜歡了很多年了,我算不清楚。我同你說過的,你卻總以為我是在調笑。”
她緊閉了雙眼,心臟像是被一隻粗暴的手緊緊攥住,掙扎,跳躍,她連呼吸都透不過來。
“我是為了你才去找袁琴的,我是為了你才毀了這張臉的,我是為了你才逃出來的。”他慢慢地將手抬起她的下巴,從容地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面上竟還帶著有條不紊的笑,“我這樣說,夠不夠明白?你是有用的,我的所有痛苦、絕望、傷痕、淚水,都是你造成的。”
“我過去恨你對我只有責任,”他的笑容像一種誘人入甕的妖物,“而今,我要你對我負起責任來,可不可以?”
***
他真聰明。
他算準了每一個步驟,讓獵物安然地落入他的掌中。他算準了她逃不開。
阿寄低著頭偎在他的懷裡,手指輕輕滑過他衣上暗繡的紋路。她其實沒有什麼資本去同他爭的,她既不如他伶牙俐齒,也比不上他兩面三刀,更何況,她早已習慣了聽從於他了。
想來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把自己所有的痛苦、絕望、傷痕、淚水,都交給那個人吧。她忽然有些理解了他的心情,在這靜謐無聲的地底,他仍然沒有褪下那層假面的笑,但在這假面背後,也許,如果她再坦誠一點,就可以見到那個羞澀而執著的小孩了吧?
“阿寄。”
太久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又沒法看見她的表情,他的聲音輕微地發了顫。
“阿寄,你若不願意,那從一開始就……”
她慢慢地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將頭枕在他的胸膛。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明明兩人已擁抱了很久了,卻在這時突然心如擂鼓地緊張。她的長髮悄然地摩挲過他胸前的衣料,這還是他在椒房殿裡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件男人衣裳,比他自己身量要短了一截,他心中漫漫然想著……
她如果會說話就好了。
他抬起手,以手指輕輕地梳理過她的長髮。她好像是鼓足了勇氣,才終於在這微風不起的白骨暗河邊,抬起頭來,朝他安靜地笑了一笑。
顧拾的手停頓在她的髮間。
一剎那間,他的表情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想……我可以……”
該死!為什麼所有的話都要由他啟齒?
他索性再不問她,徑自吻住了她的唇。
***
這一個吻與以往的吻都絕不相同。
他好像忽然間失卻了耐心,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另一手拈著她的下巴,靈巧的舌頭直入她齒關,像一個搗亂的壞孩子,她腦中便嗡嗡然,被他攪得天翻地覆。交纏的呼吸都變得急促,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可以出聲了,那一定會是一種令人難堪的呻…吟……
一吻甫畢,他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住地喘息,彷彿是從那年少氣盛的身體裡迸發出來的痛苦的火氣,將他們周身的空氣都變得乾燥而危險。他低著頭,沒有去看她的臉,而是盯著自己的手——
他將受傷的左手扣著她荏弱的肩,右手安靜地抽開了她的衣帶。
他自以為這是一個很輕的動作,他以十二分的小心和十二分的虔誠悄然地摸索過去,卻還是驚得她呼吸驟然一縮。他的手停了一停,掌心裡竟爾滲出了汗。
她就在他手底下了。說他卑劣也好,她終歸不會說話,不會出聲制止他。他就可以繼續裝聾作啞。她的衣衫是在掖庭換的一件素色單衣,衣帶一鬆,前襟便軟軟地敞開,宛如夜晚裡的優曇花瓣。
她就在他手底下了,像一隻瑟瑟發抖的白兔。
“阿寄。”他的喉嚨裡滾過沙啞破碎的音節,“你……”
忽然間兩人的肚腹裡傳來一陣咕嚕咕嚕之聲。
她無辜地看著他。
他的眉頭古怪地皺了皺,而她立即坐直了身,掩著衣襟轉過頭去,耳根紅透。
沒奈何,顧拾只好去拿了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