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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埡口上站了許久,那一襲袍子,□□日裡微暖的風吹著,埡口兩側的桃花皆在綻枝,一叢叢的迎春花,豔黃不過,俗氣不過,完全不是如玉畫裡的顏色,沒有那樣的清冷豔麗,就如這山村的世態一般,一眼是惡,一眼是善,善惡不能分明。
萬幸的是,他總算不必和沈歸穿著一樣的袍子,在她家屋簷下等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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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玉不肯往鎮上去見那貴人,那貴人便要屈尊到陳家村來見如玉了。次日一早,陳家村村頭上,村長陳貢帶著村東頭的一群男子們,穿的人模狗樣,站的五王八猴,依次排開了等著。約到農村晨起吃乾糧的時刻,大路上遠遠而至一趁八人大轎,先有八個黑衣壯漢抬著,再有八個黑衣大漢在旁換肩,此外另還有隨從若干,一路簡直威風凜凜就來了。
陳家村這一頭人群中已經起了騷動,人人皆在悄聲言語:金滿堂啊,聽聞秦州知府見他都要底三分頭的,他竟真的來了。
就算首富,也不過是個下九流的商人而已。但無論那一行當,做到了首字,人人自然就要尊他。這不,陳貢一揮手,待轎子落地的時候,一群鄉民們已經在柴場上齊齊的躬腰高叫著:“草民們見過金老爺!”
掀簾子的,是一隻軟綿綿,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兒。魏氏就在柴垛後站著,對著百歲娘子撇嘴道:“瞧那隻小胖手兒,端得一隻挖錢的好手!怪道他能做首富了。”
這小胖手兒上四指齊齊戴著四枚金鑲寶石的戒指,從紅到藍到綠到墨,叫陽光閃耀著,簡直要晃瞎了鄉民們的眼睛。
陳貢上前牽起那隻手,意外的,下來的竟不是個小胖子。面白膚細,雙眼皮深深,個子略矮的一個男人,穿的是一件白色內袍,外套藕色長衣,因那膚白,一個五十歲的男人,竟然也能壓住那鮮亮的顏色,還有十分的貴氣。或者有錢保養的好,除了肚子有點大以外,他簡直是個書生模樣。
魏氏讚道:“說他五十歲誰能信?咱們村的男子們,除了沈歸,也沒誰過了三十還有他的年輕相貌。”
她這回是真的拈酸吃上了醋。她那堂妹,人材還沒有她生的好,賣去給這金滿堂作妾,一村子的人也曾笑話過,將那金滿堂形容的像個能吃人的怪獸一樣。日子過的再苦,魏氏總還能以此開解自己:就算陳金再差,我也是他的妻子,他也再不能納妾的。
可今日見了這金滿堂,魏氏才真的委屈起來。這樣風度相貌的男人,白得一回睡都是福氣,她那堂妹給他作妾,他連她一家都能養了,真真人的福氣難料。
有趙如誨這個孃家哥哥作引導,陳貢反而要退後幾步。幾十個人簇擁著,如迎佛菩薩下降一般迎著金滿堂往如玉家而去。
金滿堂邊走邊看,邊嘆道:“如誨啊,不是哥哥我教訓你,你這孩子辦事情太不地道。這地方那裡是能住人,能息養人的地方?”
趙如誨一邊點頭稱是,笑著伸手把金滿堂往上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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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早起送飯才知沈歸走了,不得已又準備把那衣服改瘦一點,送給陳金穿。改完袍子才晾了點麥子與粟子準備淘洗了要磨的功夫,便聽得自家門外又是一陣十分熱鬧的腳步聲。
金滿堂不必人領著,先就進了如玉家的大門。站在門上看了許久,光瞧那背景,寬衫不掩纖姿,行走利落腳步生風。再她一轉身,鴉鬢鵝蛋兒臉,細白的膩膚叫太陽照著,一雙柳眉下清波似的眼兒,懸鼻下肉嘟嘟兩瓣唇微嘟。以他的老辣眼光,端地還是個處子之身。
金滿堂不由一聲暗贊:趙如誨這廝雖是個混人,一句話卻沒說錯,這趙如玉長大以後,果真是如花似玉!
如玉正在晾糧食,側過身子也正簇眉望著那略有些眼熟的男人。六歲那年,她隨父親到渭河縣金滿堂家裡,還著這人抱過的。那時候他就這個樣子,如今仍還是這個樣子。
如玉那知趙如誨竟把這樣一尊神給請到家裡來了,她一邊拍著手上的粟子一邊問道:“可是金伯伯?”
趙如誨已從後面竄了進來,連聲叫道:“別叫亂了輩份,我叫他一聲金哥,你也得這麼叫。快叫你家那老婆婆準備茶飯,怎麼能就叫金哥這樣站著?”
魏氏已經從諸多人的身後,連自己帶兩個姑娘都撕扯了進來,連聲應道:“奴家這就去替金老爺準備茶飯去。”
她一邊摘著如玉的圍裙,一邊堆著笑兒湊近了道:“論起來,奴家當是要叫金老爺一聲姐夫的,我那好妹子,這些年可在您家過的好麼?”
金滿堂身邊有名份的妾室至少不下二十,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