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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姓景。”看著安嵐那愣怔的表情,景炎嘴角往上一揚,又道,“在下只是一介商人,日後若有緣再見,姑娘無需拘謹。”
“不知公子可認得……”安嵐還要問,景炎卻只是笑了笑,就放下窗簾,令她的話停在口中,怔怔看著馬車離去。
目送了一會,安嵐再不敢耽擱,收起心裡越來越多的疑問,轉身朝源香院小跑過去,正好趕上院門將關上之前遞上外出的香牌。看門的嬤嬤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暗諷了兩句,便遞還香牌,讓她進去了。
源香院的角燈已亮起,燭火下,院中的花木植草愈顯蔥蘢,院中的小路更顯深幽,而兩邊的走廊盡頭,因燭光照不過去,所以看起來黑洞洞的,像一張噬人的大嘴。
安嵐暗暗握了握手裡的香牌,去找陸香使交差,為今日能出去,她和金雀花了整整一年的積蓄。
“我還當你不回來了呢。”接回自己發出去的香牌,陸雲仙哼了一聲,瞥了安嵐一眼,“被那裡迷住眼了吧。”
安嵐謙卑地垂下臉:“都是託陸姐姐的福。”
有不少香奴因外出辦差,被客人看中,從而脫離奴籍。亦有好些香使被貴人看上,從而進入高門大戶,享盡富貴榮華……這種種境遇,引得源香院內不少人慾要效仿,因此外出辦差就成了香饃饃,很多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寧願倒貼銀子,也要爭搶著出去露臉。其實一步登天,翻身做主的事,哪裡會這麼輕易簡單,但卻沒有人去制止這樣的行為,因這是很多香使的財路之一。
交完差後,剛從陸雲仙那裡出來,還不及回到自個的住處,就被從一旁竄出的金雀給抓住手腕,安嵐嚇一跳,差點將陳露的香牌給弄掉出來。
“你——”金雀看著她,眼睛微紅。
“回屋再說。”安嵐往兩邊看了一眼,瞧見桂枝的身影,忙朝那邊示意了一下。金雀即轉頭往那看了一看,遂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扭頭,就拉著安嵐離開那裡。
桂枝被金雀的態度氣到,自她認了王掌事做乾爹後,香源居里的人即便不是緊著來巴結她,也不會當面給她擺臉色。唯這個金雀,每一個眼神,都像是挑釁。還有那個安嵐,平日裡倒是不言不語,但那態度,卻更加令她不舒服。
什麼根基都沒有的香奴,也敢這麼桀驁,不知死活!
桂枝咬著牙從廊柱後面走出來,沉著臉想了一會,也轉身離開那裡,朝王掌事住的地方走去。
“我還以為你趕不及回來了!”路上,金雀一邊注意著周圍一邊道,“嬤嬤都有些懷疑出什麼事了呢。”
安嵐忙問:“你說了!”
“我哪裡敢說!”金雀低聲道,“但我都準備好了,你若真趕不及回來,我就找機會將門房那排屋給燒了。”
出去之前,兩人就商議好,若真有個萬一,只能金雀在裡頭冒險起火,唯如此才能給她回來的機會。門房東面的角燈旁的香屋裡,存著兩擔已烘烤乾燥的薰草,不難下手。
安嵐鬆了口氣,低聲道:“幸好趕得及。”
“怎麼樣?拿回來了嗎?”進了房間,將房門關上後,金雀即抓著安嵐問。
這房間除了她和金雀,還有兩個小香奴,只是因為那兩人生病了,暫時搬到別處。因而這屋如今就她倆住著,不過安嵐還是警覺地掃了一下房間,然後才從袖中拿出那張觀音紙:“是這個嗎。”
金雀忙接過一看,隨後點頭:“就是這個。”
安嵐便道:“快收起來吧,要不現在燒了得了,免得以後被人發現,又是一場禍事。”
這張香方是金雀從王掌事那偷來的,她當真沒想到,金雀說偷就偷。只是她們住的房間,無論是房門還是屋裡的箱籠,都不允許上鎖,平日裡桂枝還時不時過來她們這屋巡視。這樣燙手的東西根本沒地方可藏,後來金雀就想到藏在一個空的香盒裡,日後再做打算,卻不想今日那香盒就被陸雲仙拿去用了!
陸雲仙和馬貴閒是表親,那香盒是從金雀手裡出去的,只要被發現,最後肯定會查到金雀這邊,到時她和金雀定會沒命,嬤嬤也會被牽連。
所以,今日無論要冒多大的風險,她都得去將這東西拿回來。
金雀長長地吁了口氣,然後將那張香方放在安嵐手裡:“不能燒,這是我留給你的。”
安嵐沉默地看著金雀。
金雀語意堅決:“有了它,你就能當上香使了!”
第003章 慾望
桂枝走到王掌事院子門口時,被院裡的小廝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