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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才算看清,杜心奴的出現不過就是給了她一個理由罷了,她分明就是想著他們,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掉的。
伏廷看得出來,她如今對聖人防範得緊。
……
羅小義又晃到這間房門外來時,正好看見伏廷和棲遲一前一後地從裡面出來,佔兒仍被棲遲抱在懷裡。
他遠遠的先喚了聲嫂嫂,帶著笑臉過來跟伏廷道:“三哥還沒下令呢,可以叫他們落腳了吧?”
別人都還在等命令,只有他仗著親近才帶著佔兒先過來的。
伏廷忽然說:“不在這裡落腳了。”
他一愣:“那去哪兒?”
“光王府。”
羅小義看一眼嫂嫂,明白了,轉頭出去吩咐其他人。
棲遲朝他看了過來。
伏廷知道她在想什麼,朝前院瞥一眼:“他還能來,便也說明眼下沒到那種時候,不必擔心。”
她眼珠動了一下:“嗯。”
伏廷想了想,心裡有數,壓著聲問:“你是不是以為先前就要出事了?”
棲遲說:“我本以為他將你召入長安後就會下手了。”
所以才會以最快的速度做了應對。然而就算去北地捏造罪行不成,也該有人潛入光州才是,可這段時日,又好似突然平靜了下來。只是不知是真平靜還是暗潮洶湧。
應當是與朝中局勢有關。局勢不明,殿上的聖人也很古怪,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伏廷看一眼左右:“你記著,真出了事我不會把你推出去頂罪,你自己也別想把自己推出去。”
棲遲動了動唇,終是點了點頭。
羅小義又往這兒來了,遙遙揮一下手,意思是可以動身了。
伏廷看見,將佔兒從她懷裡接了過去:“走吧,既然到了這裡,我本也該去祭拜一下光王。”
棲遲沉默一瞬,說:“正好,有件事要告訴你。”
伏廷看著她:“什麼?”
“有關我哥哥的死。”
他眼一凝,聽出了話裡不同尋常的意味。
棲遲也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路上說吧。”
……
崔明度還站在院中,剛剛有個差役來問他是否要在此處落腳,被他打發走了,剛轉過頭,就見伏廷一手抱著孩子,從館舍中大步走了出來,行走間軍服衣襬翻飛,身形凜凜。
路過時,隔了幾步遠,二人對視。
但詭異的,誰也沒有見禮。
伏廷上下打量他兩眼,忽而說:“如今是不是該稱一聲河洛侯了?”
崔明度這才搭手:“大都護客氣。”
伏廷點頭:“告辭。”
崔明度稍稍一愣,就見他已往前直接出了院門,回過頭,棲遲跟在後面。
她頭上又戴上了帷帽,高腰襦裙收著纖細的腰肢,在他看來,短短一段時日清減不少。
崔明度腳下走動,邁出半步即停:“縣主可有因我而受大都護誤會?”
棲遲收住腳步,隔著帽紗看他一眼:“河洛侯不必多慮,我們畢竟是夫妻。”
崔明度看一眼伏廷離去的院門,又看她一眼,雖未說什麼,但顯然是因剛才伏廷的舉動才會有此懷疑。
棲遲沒有直言伏廷根本不在意他的出現,仔細一想,他畢竟是聖人身邊的紅人,又何須與他解釋太多彼此夫妻情分如何。
於是什麼也沒說,越過他走了。
崔明度看著她走出院去,臉上忽然笑了一下,滿是自嘲無奈。
他成為河洛侯後居然會想著來見她一面,分明什麼也不能說,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如今看來,倒像是見了他們夫妻。
在這地方不倫不類地站到現在,再送著他們夫妻離去,未免像個笑話。
※
暮色籠罩時,李硯在光王府裡收到了棲遲返回的訊息。
他趕去門口迎接,一下見到的全是熟面孔,既驚又喜:“姑父,小義叔!”
伏廷臂彎裡抱著佔兒,衝他點頭,掃了一圈四下,又看了眼身旁跟著的棲遲。
上一次來這裡,還是他們成婚的時候。
羅小義已在旁感慨起來了:“我還是第一回 來這兒呢,果真是氣派的,以後……”剛想說以後你小子繼承了這裡可風光了,便想起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生生扭轉了話題:“以後怕是難得來一回,先帶我轉轉再說。”
李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