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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看了一眼:“穿著。”
她搖頭:“我也用不著。”
他拿了,手在她肩上一按,推著她就進了帳。
帳門掩上,他便動手剝了她外面的胡衣。
她怔一下,就見他抬起頭來,看著她說:“第一次穿胡衣?”
她點頭:“穿得不對?”
他嘴角一扯:“太鬆了。”
原本這件衣服對她而言就有些寬鬆,她又沒繫緊,被他一剝就剝下來了。
棲遲這才明白他意思,默默無言,再看他,卻見他又將手裡的軟甲給她套上了。
他接著又把那件胡衣給她穿上,緊緊一收,扣緊了腰帶。
“叫你穿著就穿著。”說完他先揭了帳簾走出去了。
棲遲拉正衣襟,摸了摸臉,好一會兒才跟著出去。
那個老婦還在外面,正在架著鍋煮東西,看見她出來,招了招手,似乎是想招待她。
棲遲走過去,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看到自己的影子,才想起頭髮還隨意地盤著。
她看了看老婦,胡人女子的髮式大多利落簡練,與中原很不同,乍一看有很大區別。
她衝老婦笑笑,指一下頭髮,又指指老婦自己的頭髮,意思是讓老婦給自己綰一個同樣的髮式。
既然衣服換了,再換個胡人的髮式,便更有利於遮掩了。
老婦笑著點頭,放下手裡的活,擦擦手,動手擺弄起她的頭髮來,一面還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了兩句什麼,好似在讚歎她頭髮好一般。
棲遲也聽不懂,只能微笑,坐著任她忙碌,眼睛看著四周,忽而發現這帳外多了許多匹馬,馬背上還放著弓。
伏廷的馬也在,就徘徊在一間氈房外,她往氈房裡看,看到好幾個人站在裡面,正中坐著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人的對面站著個人。
看背影,是軍服穿戴齊整的伏廷。
棲遲隔了好幾丈遠,看那老人盯著伏廷,似有些沉臉不善,嘴巴開合,說了兩句什麼。
下一刻,就見伏廷一手扯開了袖口上的束帶,鬆了袖口後往上一提,露出條結實的手臂,另一手在腿側靴筒中一摸,抽出柄匕首,往小臂上一劃。
棲遲一驚,身一動,頭髮被扯了一下,蹙了眉,才想起老婦還握著她的頭髮。
老婦大概是看出來了,繞到她身前來,指了指氈房,又搖了搖手,拍拍她肩,安撫一般。
棲遲眼盯著那裡,覺得氈房裡的人似乎都很震驚,個個面面相覷。
那位老人臉色看來倒是好看多了。
她攔一下老婦的手,想起身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卻見氈房裡的人都走了出來,又坐了回去。
伏廷走在最後面,那個老人與他一同出的門,出來時還遞了塊布巾給他。
他接了,按著纏在小臂上,裹住了那道傷口,抬頭朝她這裡看了一眼,接著就往這裡走了過來。
棲遲盯著他到了跟前,問:“怎麼回事?”
老婦正好也在此時忙完了,去一旁攪動鍋裡煮著的東西。
伏廷在她旁邊坐下,說:“我傷了他們的鷹。”
各部有各部的規矩,這支部族就是以鷹為圖騰,傷了他們的鷹,等同傷了他們的神靈,他沒什麼好迴避的。
傷在鷹翅,他便二話不說,割臂償還。
棲遲蹙起眉,盯著他小臂,伸手去摸袖口。
伏廷一眼看見,抿了下嘴角:“又想花錢解決?”
她眼神動了動,因為被他說中了。
“原想賠些錢給他們買藥來醫那鷹便是了,”她忍不住說:“何須如此。”
要不是摸到衣袖是剛換上的胡衣,她險些都忘了,眼下她已身無分文。
不是想藐視胡部的規矩,只是本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何況如今還在逃亡路上,他怎能添傷。
伏廷看著她,有些好笑,真是難得,李棲遲竟也有沒錢可花的一日。
“不必,他們不追究了。”
這些胡民也不是什麼無理取鬧之徒,見他如此自罰,也就不說什麼了。
他頓一下,又說:“我是想讓他們幫忙。”
棲遲想著方才那群胡民出來時的神情,好似的確是沒事了,才放了心,問他:“幫什麼忙?”
他說:“幫忙探一探古葉城的訊息。”
她明白了,又瞄一眼他的小臂。
心說不疼麼,說割就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