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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
他問:“可攜兵器?”
“攜了。”
伏廷肅眉冷眼,自腰後抽出刀:“一個不留。”
北地自從遭遇瘟災,冒出了不少匪患,但都被他的兵馬一一剿滅了。
不想今日還能遇到一群殘餘的。
自然一個都不能留。
……
道上,棲遲堅持在車邊站了片刻,是為了確認那商隊的來源。
很快她就知道,那不是她的商隊。
因為聽見了胡語,那是一群胡商。
秋霜在旁小聲道:“還好不是家主的。”
她心說不是她的也不是好事,哪個經商的願意遇上這種事。
很快,風聲,草響聲,夾雜著時不時駭人的聲響傳過來。
她看見李硯還站在身旁,覺得不妥,朝新露和秋霜看過去:“上車。”
他是光王府唯一的血脈,半點閃失也出不得,否則她無顏面對她死去的哥哥。
新露秋霜會意,忙左右扶了李硯,送他上去。
李硯上去,掀著門簾急急喚:“姑姑一併上來。”
棲遲舉步登車,忽見左右守衛的近衛軍抽了刀,才發現已有幾人往這裡衝來。
馬受驚,車直搖晃,她無暇多想,先將李硯用力推了進去。
“家主!”新露努力扒著車門喚她。
棲遲本就沒什麼力氣,一用力,更是險些站不穩。
腳下不自覺退一步,身側刀光爍爍,她心中一寒,往車後退避。
身後忽有人大步接近,她立即疾走出去,被人自後一把攬住。
眼前一黑,一隻手捂住了她眼,接著臉上一熱。
有什麼在她身前倒了下去。
“拖走。”是伏廷,聲音低沉的響在她頭頂。
那隻捂她眼的手拿開,在她臉上擦了一下。
棲遲低頭看,看見身前一大灘血漬,便知道剛才眼前發生了什麼。
她轉頭,看見持刀的伏廷。
他軍服絲毫未亂,只有手中的那口刀鮮血淋漓,一雙眼盯著她,獵獵如鷹。
她又看見他另一隻手,指尖有血,不禁摸一下臉。
知道那是剛才從她臉上擦去的。
剛才他就在她眼前解決了一條性命,甚至鮮血濺到了她臉上。
※
誰也沒料到這一番停頓竟還解救了一支商隊。
羅小義得了命令,跨馬宣威。
叫那群劫後餘生的胡商放心,大都護親自坐鎮,可保北地通商安全,此後儘管來此,互通有無。
伏廷叫他這麼說不是為了揚自己的威風,只是為了不妨礙到北地此後的好轉。
眾人重整待發。
一切稀鬆平常,之前的事仿若沒發生過。
他們身為軍人,又逢北地事多之秋,早已見怪不怪。
唯有車中的幾人嚇得不輕。
新露和秋霜還縮在裡面沒下來。
李硯先自車內出來,腳剛沾到地,身前忽而拋來一樣東西。
他連忙兩手接住,是一柄短匕首,不禁愣住,抬起頭,看見剛剛打馬而回的羅小義。
“小義叔給我這個做什麼?”
羅小義從馬上下來,邊走過來邊說:“不是我給的,是你姑父叫我給你的。北地是邊疆,不比太平中原,一是給你防身,二是要告訴你,你是個男人,今後若再有事,記住不要縮在女人後面,要擋在女人前面。”
李硯怔怔無言,想起了之前姑姑把他推進車裡那一下。
羅小義知他年紀還小,今日說不定也嚇著了,又堆出笑來,過來拍一下他肩:“你姑父是個錚錚鐵漢,因而才有這番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快入營了,自然是不同的。”
說完腹誹他三哥:也真是的,小世子可是金貴的身子,這才多大,又不是誰都跟他自己一樣。
……
伏廷席地而坐,一手捏著塊粗布,拭去刀上血漬。
刀背上映出女人的身影,他抬眼,看見站在那裡的棲遲。
自剛才起,她就一直在那裡站著,一隻手輕輕擦著臉。
那張臉上毫無神情。
他想著剛才那一幕,握刀的手不覺緊了些。
心想可能是嚇到她了。
他收了刀,站起來。
棲遲從未經歷過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