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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輕挑,有些詫異,還以為他主動搬入是食髓知味了,聽這話又似乎不是,有些摸不準他心思,故意問:“難不成是昨夜勞累,今日疲了?”
伏廷險些沒笑,敢說這種話,與明目張膽的挑釁無異。
想要制服了她,難,這女人永遠都敢。
他手一扯,將她拉到眼前:“你當我走到今日靠的是運氣?同樣的法子,不能在我面前用兩次。”
得叫她明白,他不是任由她牽著鼻子走的。
棲遲被扯著跌在他身上,正對著他臉,另一隻手勉強扶著他肩,分明是曖昧的姿勢,卻又被他制著,動彈不得。
她一時竟被他說住了,回味過來。
倘若他是這麼好激的人,陣前被突厥軍激個幾次,命早都沒了,又談何能做到大都護。
伏廷一隻手伸到她腰後,聲沉沉的在她耳邊道:“以後這種事,我說了算。”
她耳廓被他呼吸一拂,又聽著這話,瞬間心又是猛地一跳,緊接著腰後忽然一疼,險些輕嘶出聲。
是他的手掌扶在上面按了一下。
更甚至,他還用手重重揉了兩下。
她蹙眉,手揪住他衣襟,忍不住輕哼:“你弄疼我了。”
伏廷盯著她輕皺的眉目,可算是聽到一句像求饒的話了,這才鬆開她:“睡吧。”
棲遲被這一下提醒了腰後還疼著,咬唇上了床,躺去裡側,眼下無心與他計較,只背過身不理睬他。
伏廷看著她的背,心說明明就還沒好,逞什麼能。
難道她以為套牢了他的身,就能套住了他的人?
就算那樣,也得由他來掌控。
他在她身側躺下。
她的身體與他比起來實在算得上嬌小,背抵著他的胳膊。
與昨晚不同,今夜起,他才真真切切覺得身邊多了個女人。
※
“大都護又一早入軍中去了。”
新露再拿著梳子為棲遲梳妝時,如常稟報。
棲遲“嗯”一聲,摸一下腰後,覺得似是沒那麼疼了。
這麼一想倒是慶幸伏廷沒再碰她,要真被他再如那晚般折騰一回,怕是好不了了。
新露為她梳好了髮髻說:“曹將軍來了,已等了片刻了。”
棲遲想起來,那憑證已下了,她定然是打算隨商隊出發了才來的,起身說:“為何不早說。”
新露怕她身上還疼,忙伸手扶一下。
都護府園中的涼亭裡,曹玉林正在裡面坐著。
她來時聽秋霜說大都護剛從主屋走,也沒去打擾棲遲,料想夫妻二人應當是沒事了。
亭外輕輕的腳步聲響,曹玉林看過去,起身抱拳:“嫂嫂。”
棲遲步入亭中問:“今日是準備走了?”
曹玉說:“是,虧了嫂嫂的主意,是準備隨商隊外出探一趟了,既然又來了瀚海府,自然要先過來見一見嫂嫂。”
她是個耿直人,從酒廬裡那一次便覺得這位縣主沒有看不起人的架勢,甚至還出手相助,多少生出了些親近之心。
棲遲示意她坐,身後新露和秋霜一併上前,將手中捧著的漆盤放在石桌上。
盤中盛的皆是北地難見的瓜果小食,一份一份地拼在一起,品類繁多。
有好幾樣甚至是曹玉林從來也不曾見過的。
她察覺到這位嫂嫂出手似乎一直很闊綽,不免就想到伏廷這些年的艱難。
兩相比較,甚至懷疑先前他們夫妻就是因此而生出不快的了,可又想到三哥並不是那等吝嗇之人,應當不至於。
她看向在對面坐下的棲遲,端詳了那張臉一番,忍不住道:“嫂嫂似有些不同了。”
棲遲襦裙曳地,頸上圈著雪白的狐領,臂彎裡挽著披帛,眉眼看來,唇邊帶笑:“有何不同?”
“說不上來,”曹玉林斟酌著:“總覺得更似個女人了。”
棲遲聽到這句,不免就有些想偏了,反問:“難不成我先前不似個女人?”
曹玉林語塞一瞬,解釋說:“怎會,是覺得嫂嫂比起上次見眉目舒展了許多,想來還是與三哥無事的緣故了。”
她原先就覺得棲遲生得貌美,少了上次見的鬱色,神態一轉,自然而然遮不住的風情,可不就是更似個女人了。
但她表述不好,也說不過棲遲,險些要被弄到無話可說了。
棲遲也是逗一逗她罷了,笑了笑:“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