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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決定來得著實突然。第二日清晨,徐南風和紀王剛起床下榻,便聽見姚江在廂房外叩門道:“王爺,王妃,嶺南王讓屬下來通報一聲,說是九公主獨自出城去追劍奴了。”
徐南風忙披衣起床,隔著門扉問道:“她一個人?”
姚江答道:“一個人。李遙已經去追了,但願能趕在驚動皇上之前,將她帶回。”
聽門外的姚江將事情因果簡明概述後,紀王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回首朝徐南風道:“有小遙兒在,她不會有事。”
徐南風匆匆穿衣梳洗,又替紀王扣好腰帶,這才問道:“皇上是否察覺我們的計劃了?”
紀王沉聲道:“嶺南王世襲的爵位和私兵,一向是父皇的心頭之患。他既要仰仗嶺南王平定南疆海域,又不希望嶺南王的實力太過強大,因此,此次聯姻對他收攏皇權來說意義重大,而劍奴與小九的私情,是他收攏嶺南兵權的最大阻礙。”
“他怕九公主念及舊情不願嫁去嶺南,所以偷偷將劍奴送走了?”
說話間,兩人手拉著手,並肩疾步出了廂房的門。
跟在後頭的姚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攏著袖子嘆道:“屬下也是剛得到的訊息,皇上突然命劍奴為定北將軍,天還未亮便催他趕去塞北了,那種地方,沒有個三年五載,是回不了洛陽的。”
徐南風蹙眉:“從千牛衛到定北將軍,明升暗降,這是鐵了心的要斷了劍奴的後路啊。”
“這便是父皇的聰明之處。人人都知劍奴於獵場救駕有功,被賜以國姓,父皇不能誅殺有功之臣,便想了個明升暗降的法子,將劍奴送去邊疆。”
聽紀王如此剖析,徐南風忍不住擔憂道:“少玠,你爹如此專斷,會不會有一日也會對我們棒打鴛鴦?”
紀王笑了,篤定道:“不會的,不管發生何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徐南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其實,我挺希望九公主一走了之的。可我又很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和劍奴便是逃,又能逃到何處去呢?萬一被皇上尋到,終究難逃一死。”
紀王握著徐南風的指尖,送到唇邊輕輕一吻,“別多想了,去用早膳罷。”
“咱們不去找九公主麼?”
“等你我用過膳,小遙兒就該帶著她回來了。”
紀王所料果然不錯,用了早膳不到兩刻鐘,姚遙與九公主同乘一騎,將她先一步帶回了紀王府。
姚遙將九公主從馬背上抱下來,徐南風便拿了斗篷給她裹上,關切道:“九公主,你沒事罷?”
九公主眼睛紅腫,鼻尖和手指俱是凍得通紅,她卻恍若不覺,只咬著唇一聲不吭。
紀王道:“外頭冷,進屋再說。”
姚遙將九公主抱到暖爐旁,徐南風命人跑了熱薑茶過來,又拉過九公主凍得發紫的手捂在懷中揉搓,好半晌,九公主身上才有了暖意。
“他走了,我追了很久,可怎麼也追不到他……”九公主牙關發顫,哆嗦著說道。
紀王摸了摸她被雪水浸溼的髮絲,嘆道:“小九,聽說天還未亮父皇便將劍奴送出城去了,你自然追不上,何苦折騰自己?”
“可他身上還帶著傷!”九公主忽的捂住眼睛,緊繃的下巴幾番顫抖,如同在承受巨大的剜心之痛,哽聲道:“昨日我見他時,他還傷得那般重,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根枯瘦的竹竿……他曾經那般俊逸豐朗,如今、如今……”
一屋人俱是相顧無言,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不知過了多久,九公主顫抖不已的身軀總算平復了過來。她深吸一口氣,啞聲道:“對不起,四哥,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她這副模樣,紀王哪還捨得苛責她的莽撞。
九公主一向聰明,偶爾還能耍點小花招,唯有遇到與劍奴有關的事,她才會失了分寸。
“皇上先行一步將劍奴送走了,他既然領了軍職,非死不能離開邊疆,我們先前的計劃全亂了,需重新商議。”見到九公主失魂落魄的模樣,徐南風感同身受,難免有些憂慮,心中如同烏雲蔽日,沉悶得很。
姚遙道:“塞北多戰亂,藉機讓他詐死,如何?”
“不,你們不瞭解他。他一身鐵骨,平生最盼能披甲上陣殺敵。如今他成了將軍,定不會做逃兵的。”
九公主枯笑一聲,“那個傻瓜,定會拼盡全力殺敵報國,建立功勳,以求能有一天將我迎回。”
這倒像是劍奴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