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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沉默了一會兒,說:“可我沒什麼能報答你的了。”
“沒關係的,小九兒,你就當我是你的……你的兄長。”姚遙不著痕跡的停頓了片刻,方繼而道,“哥哥對妹妹好,乃是天經地義,你不必有負擔。”
“……兄長。”九公主喃喃,垂下眼露出一個苦澀蒼白的笑來,說道,“小遙兒,你說世間為何有如此多的不公平,為何別人唾手可得的幸福,於我們而言卻是這般艱難?”
她說的是‘我們’……
姚遙怔愣了片刻,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鼻子,有種已被惜月看穿一切的窘迫。
屋外又下雪了,如鵝毛,似柳絮,迷迷濛濛的一片。伴隨著窸窸窣窣的雪落聲,姚遙清朗堅定的嗓音再一次響起。
“小九兒,你且先隨我去嶺南,等過些時日風聲過了,我會想辦法放你走,讓你去見他。你要相信,不管現在多艱難,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九公主終於浮現出了一絲訝異,她抬頭望著姚遙,嘴唇張了張,卻顫抖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姚遙撓著頭,帶著幾分討好的笑意道:“所以小九兒,你笑一笑唄!”
九公主扯了扯嘴角,笑還未展開,眼淚卻先落了下來。
姚遙一下子慌了手腳,手足無措地跑到九公主面前,半跪在她面前哄道:“唉唉,怎麼突然就哭了?好啦好啦,小九兒最堅強了。”說罷,他僵硬地撫了撫九公主瘦削的肩,眨眨眼睛道,“不哭不哭,哥哥在這兒呢。”
九公主將臉埋入掌中,哭得肝腸寸斷,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悲傷。
姚遙知道,這數月來她過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艱難,她太需要發洩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徐南風命侍婢們傳菜設宴,再進門時,她細心地觀察到九公主的情緒果然好了許多,雖然眼睛紅腫明顯哭過,但好歹能展露笑顏了。
她朝小遙兒眨眨眼,用嘴型無聲道:小遙兒,真有你的。
姚遙亦回了個眼神,意思是:那當然。
兩人眼神傳遞來傳遞去,落在某人的眼中,自然又是醋意大發。
徐南風中突然被紀王拉出門去,按在廊柱下狠狠啃咬了一番。片刻,徐南風才捂著紅顏水潤的嘴唇回到席中,而後頭的紀王舔了舔唇瓣,目光深沉地望著徐南風的背影,顯然是意猶未盡。
姚遙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打趣道:“光天化日,你們這對狗男女能不能節制些?”
徐南風捧著碗拼命扒飯,淡定道:“吃辣了,上火。”
“哦,原來是上火。”姚遙挑起一邊眉毛,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壞笑,隨即給身邊的九公主夾了一筷子翡翠白菜,笑嘻嘻道,“小九兒多吃些蔬菜,這個不上火的。”
紀王也不甘示弱,夾了一整塊挑了刺的魚肉放進徐南風碗中,溫聲道:“夫人,多吃些。”
九公主早就對自家四哥的寵妻無度不滿了,也加入了其中,給姚遙盛了一碗湯,低聲道:“小遙兒,喝點湯,暖暖身子。”
“……”紀王沉默了一會兒,又夾了炙鴨脯給徐南風,“夫人,這鴨脯乃是廚子的拿手好菜,你嚐嚐。”
“小遙兒,這鹿肉給你,多補補。”
“夫人,這當歸雞熬了大半日,嚐嚐味道如何?”
“小遙兒,吃碗魚翅羹。”
“夫人,來,我餵你。”
一盞茶過後,徐南風和姚遙望著碗中堆積如山的佳餚,同時長嘆了一口氣。
下午,姚遙親自送九公主回宮。進了宮門,九公主撐著紙傘,披著狐毛斗篷,在薄雪覆蓋的路上走了許久,驀然回,姚遙仍一身玄青色的狐裘,長身立在宮門外的風雪中,笑著朝她揮手。
九公主笑了笑,再轉身時,眼中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
她沒有回來儀殿,而是直接去暖閣面見皇帝。
年關百官休假,皇帝也樂得清閒,在暖閣揮墨繪丹青。見到九公主進門,他稍稍抬眼望了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集中在鼠須筆上,穩穩道:“你去見了嶺南王,如何?”
“挺好。”
“既然覺得挺好,便安心嫁人,莫要給大炎丟臉。嶺南藩兵四萬,但那裡天高路遠,誰知道具體是四萬還是十萬,李遙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你去了那兒,可要給朕看緊了他。”
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盤,嫁過去一個公主,便妄想控制嶺南兵權。
九公主沒做聲,嘴角扯出一個淡薄的笑來,說不出是不屑而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