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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的悲壯樂曲,狠狠將匕首刺入離她最近的那人的胸膛。
腥熱的鮮血一下就濺了她滿臉,可她顧不得抹去了,旋身躲開其他二人的夾擊。泥地溼滑,她險些跌倒,乾脆就地打了兩個滾,隨即抓起滿手的泥水朝揮刀砍來的兩位黑衣人揚去。
黑衣人被泥水糊了眼,執刀後退兩步站定,抬袖去抹眼睛。其中一人用陰鷙的目光打量著徐南風,暗自握緊了刀柄:“聽聞娘娘是楊慎之的得意女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徐南風冷笑一聲,將身體繃成一張弓,冷聲道:“諸位七尺男兒,竟然對弱女子痛下殺手,未免有損陰德。”
另一人道:“屬下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正此時,八寶悄聲下了馬車,高高舉起車內的玉枕,猛地朝其中一名男子砸去。
這一砸直接令那黑衣殺手開了瓢,當即兩眼一翻,抽搐著栽倒在泥地裡,額角鮮血直淌,半天沒了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
唯一活著的黑衣男人見了,眼中生出些許怯意,刀法已然亂了,胡亂地去追砍八寶。
八寶一邊躲避,一邊用玉枕去擲那刺客,口中尖聲狂喊:“啊啊!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徐南風無奈,抬手抹了把滿臉的雨水,順勢抄起地上的斷刀,狠狠朝那名刺客砍去。
刺客腹背受敵,自知今夜是殺不了徐南風了,乾脆轉身上馬,揚鞭逃跑。
“糟了,不能放他回去報信!”徐南風條件反射地跨馬去追,誰知那匹畜生被刀光劍影嚇著了,蹶著蹄子不肯奔跑。
眼瞅著那名黑衣男子的馬匹就要消失在山道上,徐南風心急若焚,下意識將袖中的苦無甩了出去。
這東瀛暗器畢竟不是中原飛鏢,徐南風第一次用,失了準頭,那支苦無擦著刺客的臂膀飛過,又叮噹一聲掉落在地。
一擊不中,徐南風已失了先機。
正懊惱著,忽見斜地裡一支羽箭飛來,將那名竄逃的刺客射落馬背,摔在地上,折了頸項。
“是誰?”徐南風猛地盯緊了箭矢射來的方向,大聲喝道。
大雨中,幽深的灌木叢窸窣抖動,接著一道黑影策馬躍出,穩穩停在徐南風面前。
馬背上,溫和的中年男子抬起箬笠,笑道:“徐王妃,是我。”
“姚叔。”徐南風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許,問道,“府中一切安頓好了?”
“一切俱已安排妥當,令堂亦被秘密轉移,藏在了您名下的山莊裡。那處頗為隱秘,皇上日理萬機,應該不會大動干戈地去搜到那兒去。”
聞言,徐南風放了心。
身後的八寶哆嗦著抱著玉枕,散亂的頭髮溼淋淋地搭在臉上,白著小臉喃喃道:“夫人……夫人,我……我殺人了!”
徐南風抹了把雨水,轉身抱住八寶瑟瑟發抖的身子,鼓勵道:“你沒有錯,八寶,你打的都是些壞人,別怕。”
八寶抖著唇,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絕望地問:“夫人,我、我會下地獄嗎?”
“不會,為民除害,八寶最勇敢了。”徐南風笑了笑,輕聲道,“你知道嗎,去年秋天在獵場,也是我第一次殺人。那時我和你一樣害怕,少玠他,就是如此安慰我的。”
說著,她疲乏的身軀好像蘊起無限力氣,溫聲道:“只要一聽見他的聲音,我便什麼也不怕了。”
姚江挑開車簾檢視了一番,又捻起地上的糕點碎屑,放在鼻端嗅了嗅,皺眉道:“有毒,你們吃了不曾?”
“若是吃了,我和八寶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徐南風將八寶扶起身,道,“不過是裝裝樣子,騙他們的。”
“那便好。”姚江解下腰間佩劍,在灌木叢中粗略地刨了一個坑,將車內車外的幾具死屍拖入其中掩埋,又蓋上些許灌木枝條掩飾,這才對徐南風道:“皇上覺察異常,一定會派人來追,此地不宜久留。”
徐南風點頭,對八寶道:“會騎馬嗎?”
八寶點點頭,“曾經騎著玩過,會一點。”
徐南風當機立斷:“姚叔,棄車上馬,我和八寶共乘一騎。”
“趕往何處?”
徐南風頓了頓,隨即抬眼,鏗鏘道:“南下,去嶺南。”
狂風捲集著暴雨襲來,回憶匣子隨之開啟,當日紀王臨別前的話語猶在耳側。
“南風,我這次出征,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父皇一直想讓我與秦王結親,而你,則是他計劃中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