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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飛奔而出。
馬上的人中等身量,頭戴一頂箬笠,笠沿低低地壓在眉宇下; 只露出飽經歲月打磨後的溫潤的唇; 以及下巴上一點滄桑的鐵青色。
馬匹奔到城門的歪脖子樹下,男人勒了馬; 屈起一根手指頂了頂箬笠的邊沿,正是追尋徐南風的馬車出城的姚江。
姚江的視線落在樹幹上; 那裡有一個十字形的刻痕; 痕跡很新鮮; 森白的破損處還留有漿青色的枝葉。他翻身下馬,走到樹幹前摸了摸刻痕,然後騰身上樹; 將臂膀上的紅綢布條紮在樹枝的顯眼處。
做完這一切,姚江這才從枝椏間一躍而起,穩穩落在了馬背上,策馬沿著刻痕所指的方向一路追去。
馬蹄揚起一路塵土; 春末夏初的涼風拂來,拂動枝椏間的紅綢布,分外耀眼。
徐南風坐了大半日的馬車; 早已腰痠背痛,偏生還不能放鬆警惕。此時天漸漸黑了,遠處小鎮的燈火如同一雙雙瞌睡的眼,影影綽綽; 若隱若現。
月黑風高,尤其危險。
到了鎮子的牌匾門口,馬車停了下來,那長臉的黑衣男子掀開車簾,遞進來一個牛皮水壺和些許糕點,道:“娘娘,委屈您先吃些粗糧果腹,屬下進了鎮子再找客棧投宿。”
徐南風示意八寶接過糕點的油紙包,頷首道:“有心了。”
長臉男子點了點頭,復又放下車簾,退了出去。
八寶開啟了油紙包,驚喜道:“夫人,是芙蓉糕。”隨即又垮下臉,壓低聲音悻悻道,“不過,不會有毒罷?”
“沒準你猜對了。”徐南風附在八寶耳畔,低聲道,“這糕點精緻,根本不是什麼粗糙乾糧,想必是事先備好的。這東西越是精巧美麗,興許就越危險。”
“那我們不要吃了!”八寶將油紙包扔在一旁,心有餘悸。
“吃,自然要吃。”徐南風眼珠一轉,朝八寶招招手,“你且附耳過來,我教你如何做。”
八寶點點頭,乖巧地靠近了些。
過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馬車內徹底沒了聲息。長臉男子靠在車廂上,抬手敲了敲側壁,道:“娘娘,下車了。”
車內並無人回應。
長臉男子又敲了敲,依舊無人響應。他掀開車簾一看,裡頭的徐南風和侍婢俱是歪七扭八地倒在一起,雙目緊閉,像是陷入了沉眠。
馬車裡還散落著幾塊咬了一半的糕點。
長臉男子的目光瞬間沉了下來,他掏出匕首,將利刃逼近徐南風的頸側,彷彿只要他手一抖,刀刃就會割破徐南風的血脈。
見徐南風真的毫無反應,長臉男子才卸下防備,放下簾子,轉而朝其餘三人使了個眼色,壓著嗓子沉聲道:“將馬車趕去荒野,越隱秘越好。”
天徹底的黑了下來,夏蟲意興闌珊地鳴叫著,空氣中盡是燥熱的氣息。
一道閃電突如其來地劈開沉悶的夜空,接著驚雷乍響,蕭蕭風聲中,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驟雨中,馬車在荒僻的山路上停下,黑衣男子們沉默地下馬,呈合圍之勢將被雨水淋透的馬車包裹其中。
長臉男子率先拔出匕首,貓著身子,悄悄掀開簾子鑽進馬車,靠近陷入昏睡的徐南風。
又是一道閃電劈過,將男子的眼神照得冰冷滲人,濃重的殺氣像是有了形態般,在馬車內肆意衝撞。
長臉男子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瞄準徐南風脆弱蒼白的頸項,狠狠地刺了下去——
就在這一瞬,徐南風倏地睜開了眼,掌心翻出一支尖利的雀簪,一手格擋開男子的襲擊,一手執著雀簪朝著他的脖子狠狠刺去。
刺啦——
鮮血四濺,長臉男子未料她此時驚醒,有那麼一瞬的怔愣,下意識抹了把頸項的鮮血。那夜幕下的紫紅色鮮血噴出一丈多高,濺得車簾上到處都是,徐南風指節發白,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瀕死之人,緊張害怕到幾乎忘了呼吸。
長臉男子徒勞地掙扎了一瞬,嘴唇如涸澤之魚般張合,發出詭譎的嗬嗬聲。片刻,他終是咕咚一聲倒下。匕首滑落,他眼中的光彩亦隨著覆滅。
此時,車外的其他三位黑衣人也聽到了車內的動靜,見車簾上濺有鮮血,他們還以為是長臉男子得手了,便道:“頭兒,屍首就地掩埋嗎?”
車內無人回答,那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警覺了起來,紛紛拔刀。
徐南風就在此時突然衝出車外!
她奪了那長臉男子的匕首做武器,猛地衝入雨簾中,伴隨著電閃